搞了半天,钟跃民才明白,钱胖子这家伙天天给人吹嘘当年毛概组的盛况,特别注重塑造了钟跃民这个老大的形象。
这个宋小伟就是钱胖子日常吹牛的听众之一,显然这小子着了魔,到现在还一副看偶像的眼神望着钟跃民。
“胖子。”钟跃民看着钱胖子,朝宋小伟努努嘴,示意钱胖子赶紧把这个脑残粉弄走。
钱胖子也觉得宋小伟这幅德行有些碍眼,“小伟,你钟大哥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肯定有些饿了,你赶紧去弄点吃的来。”
宋小伟看看钟跃民,舍不得走。
钟跃民只好开口道:“小伟,我确实饿了,我给你拿些钱,你帮忙买点吃的?”
说着钟跃民就要掏兜。
“别,钟大哥你这不是打我脸吗!”宋小伟急了,“请您吃一顿应当应份的!您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宋小伟站起来就走。
“穿上衣服啊!打赤膊想当流氓怎么着?”钱胖子骂了一声,把工服丢给宋小伟。
宋小伟反手接到衣服,顺手套在身上,出了货车厢。
“这小子怎么被你忽悠成这样儿?你到底吹什么牛逼了?”钟跃民对着钱胖子问道。
钱胖子叫屈:“这事儿真不怪我,是宋小伟这小子自打无意知道我是毛概组的之后,天天缠着我问咱们当年那点事儿,我也是没办法。”
“添油加醋的事情,你估计也没少干吧?”钟跃民笑着道。
钱胖子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就那么一点儿,我不是也想给咱们毛概组脸上沾点光嘛!”
“那你一会儿可要给我看住这小子。我他娘又不是个女的,这么直愣愣地看着我,我心里不发毛啊?!”钟跃民吐槽道。
“一定一定!”钱胖子忙不迭地点头,“跃民,郑桐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他现在还在陕北修地球呢,我回了北京,他说不定能顶我的位子弄个队长干干。”钟跃民笑着道。
“啊?跃民你这次回来不是探亲啊?”钱胖子疑惑道:“你这是招工回城还是当兵去?”
“回去上学。”钟跃民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头发,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倒是挺大。
钱胖子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咬到:“上学?上大学?”
“嗯。”钟跃民点点头。
“窝草,老大就是老大!”钱胖子激动道:“我好不容易赖在北京,找个铁路局的工作自己觉得还挺美呢,你都要混成大学生了!”
“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钟跃民觉得自己有些虚伪,赶紧打住,问道:“你赖在北京,给我们寄了几封信,后来怎么没信儿了?”
“我赖在家里大半年,都没等到工作,后来我妈急的不行,怕我在家里待废了,以后找不着媳妇儿,托关系给我找了这么个工作。”钱胖子满心惆怅,“你看见了,就是托运送货的,成天跟着跑,一个星期都粘不到地。好不容易车回了北京,我就只想回家睡觉,根本没精力写信。”
“怪不得我看你都累瘦了。”钟跃民道:“这么累你小子也能干得下来?不像你啊,搁以前你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搁以前我是不干了,现在不行啊。就这破工作多少人抢破了头,我妈托关系费了老大劲才争取到的,我要是不干了,我妈能把我打死!”钱胖子叹了口气。
钟跃民安慰道:“忍忍吧,好得是个正式工作!”
“什么正式工作,临时工!”钱胖子更难过,“人家正式的一个月三十六,还有出差补贴,我们这些临时工一个月二十四,补贴还减半。”
“怎么着也比咱们在陕北挨饿强,郑桐他们这么热的天还在太阳下面干活呢!”钟跃民只好把郑桐拉出来比惨。
“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钱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然后又叹了口气,“可跟你一比,我这心里又开始难受了。”
钟跃民算是听明白了,这胖子就是见不得人比他好,懒得跟他墨迹:“我看不抽你丫两嘴巴子,你这心里怕是好不了了!”
钱胖子赶紧躲开,怕钟跃民揍他,“别啊,我不就是喜欢抱怨吗?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干嘛生气啊?这宋小伟买个东西跑哪儿去了!”
“来了,来了!”宋小伟手上捧着几个铝饭盒跑回来,“我托车上的大师傅给炒了两个小炒,耽搁了点时间!”
“哦,小伟这回肯定出了大血了!赶紧给我瞅瞅都端回来什么菜!”钱胖子搓着手,高兴道。
“去,去,去!这是给钟大哥做的,你干嘛啊?”宋小伟毫不客气地把钱胖子挤到一边。
钱胖子不乐意了,“嘿!小伟,你之前对我可不是这态度啊!”
“以前我巴结你是希望多听点儿钟大哥的英雄事迹,现在钟大哥这真佛现身了,我用不着求你了!”
钱胖子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这真是人比人得死,自己挨了钟跃民的边,这待遇水平降得也太快了。
宋小伟打开铝饭盒,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