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村镇不远,若舞便看见盘旋于空的灵鹰,与顾皖对话实在是一件吃力费心的事。几番避开灵鹰,仍无法摆脱,若舞站在树梢看着跟了五天的灵鹰,真是个灵性的小东西。
她连虎穴都闯过,西邻山又算得了什么。
西邻山很大,只有顾皖一人独居,冷冷清清,这让若舞想起独自一人在云涧集的日子。此番若舞大致也猜到顾皖让她前来的原因,想是他知道了东誉与她在一起的事。
再见到顾皖,他并没有什么变化,仍那般清远脱凡,静默如画。
顾皖随意的看向若舞:“你是不喜欢西邻山还是不愿看到我”
若舞唇角微沉,不冷不热道:“若不是有因,该是你不愿看到我才是,我何必自讨没趣”
对于若舞的直言,顾皖并不在意,双眼看向远处:“不是我不愿看到你,只是我不想有人阻止我的复仇。当年我自废双腿,以此将血海深仇压于师兄,在外人看来此法必是太过极端,但只有我清楚明白,只有师兄才有能力报仇”
若舞面色动容,顾皖看重亲情,为报仇雪恨竟不惜自毁双腿。外界舆论东誉冷血无情,残忍至极,只有若舞和顾皖都清楚一点,东誉亦看重情义,只是非常人能博得他的真心。
“师父非忘恩负义之人,说到底是你信不过师父,怕他弃仇不顾才以自毁双腿来警示”若舞逼视顾皖,可怜之人亦有可憎之处,仇恨蒙蔽了他的内心也毁了他。
可叹,他本该是超凡脱俗的一个人,远离世俗的画上之仙。
“我不后悔所做的一切,我要的只是万无一失。”顾皖面色有些暗沉,眼波流动:“你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人人忌惮的东宫主上竟动了情,不顾流言,在世人面前高调的爱上自己的徒弟,这是我从未料到的事,荒诞的不可思议”
东誉是顾皖的唯一亲人,也是他报仇的所望,他觉得若舞在与他抢夺,他自要反击。
“我不会阻止你做什么,也不会阻拦师父,为什么你不相信”若舞将手收于袖中,尽以友好。
“可你已改变了他,他为了你常常做着不可为的事,谁料日后还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我想你很明白,你的内心是不安于现状的,并在试图改变”顾皖精光一闪,声音变得很清很稳,又如一重鼓击中若舞。
若舞眼神一闪,没想到顾皖竟将她看穿。
“我可以想法让你卸去东宫大小姐这个身份,那般你便自由了,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结交想结交的朋友,如风不羁逍遥四方,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我可以帮你”
顾皖看穿人的心思,并以此作引,的确是高明的手段。若舞一笑,听着确实很动心。
“我是不会离开师父的”卸去身份并不代表就回到了原点,她也不会抛弃自己的爱人。
顾皖后脊一直,头微微上扬,余晖照映,一双长长的睫毛看得十分清明。天渐黑,以至于掩盖了顾皖眼里的薄冷。
“我虽瘸了双腿,但我的医术与银针足以保全自己,我若同时使出七十二根银针那便是师兄也会退避,何况于你”顾皖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与若舞对视。
若舞眉心一沉,她一向淡定自若,面临生死也不曾心惧,今日却被这样的目光看的发紧。
只见一片银芒,若舞大吃一惊,忙挥袖应付,若舞身形空移退离数米,余光扫见,眼神片刻的停顿,只轻轻用力便震飞手臂上的两枚银针
“你若成了我的女人,我倒想看看师兄会不会因此杀了我,而你还会否若无其事的与师兄在一起”
若舞目光一凌,只觉体内异动,心知银针上有毒,秀手紧握欲逼出毒。
看穿若舞意图,顾皖不紧不慢道:“这银针上浸了幻迭,是最强的情药,你若用内力强行逼出只会加重药力,此药只能经男女之事方可解,否则只会血管爆裂而死”
顾皖的话让若舞心里一凉,目光如箭,声音彻寒:“我敬你是师父的师弟才一再忍让,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杀了我,你也活不了”眉心的点红本衬的人清远,可此时那红就像迷药,看得人恍惚。
若舞只觉体内有热流窜动,力气在渐渐流失,连视线都变得时清时明。若舞面色一白,当下之计,得先离开此地,不然真要成为他的女人不成。
若舞刚走几步,便觉四肢酥软无比,面颊发热,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这药性来的这么快。
“你出不了西邻山”身后顾皖的声音。
“连我也不能吗?”上行策从黑夜中走来,见是上行策,若舞又惊又喜。
顾皖眼眸一动,对上行策的到来毫无意外“上行大人自是有这个本事,我就不送二位了”顾皖伸出秀长的手,微微颔首,谦谦有礼。
若舞面上通红紧握着上行策的袖口,半躺在上行策怀里,脖子上的青筋隐现。体内像有一头猛兽,在横冲直撞,她已用尽全力压制,就快要心疲力尽。
一座五层高的客栈,修建的十分豪华,位立主道,能来此都是些富贵之人,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