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舞接过瓷瓶,坐在断垣上,看着眼前的黄沙,心中五味杂陈,悲喜交加。
东誉也随若舞坐了下来,两人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不再为那些繁杂的事而冷漠相对。
“十一年前我无意遇到一群山匪屠掠,突被一小姑娘拦住,跪求救她父母。本无心插手,却发现她不过十三四岁,遇到灭劫不是哭啼恐怕,而是过于的冷静沉着,转念一想,我正需要这样的人为我谋事”东誉往事提及,从侧面向若舞解释。
若舞心中一动,他所说的那个人是木云挽。
“我救了她可她父母没有幸免于难,她一人承担起重任,凭其智慧谋略在江湖上力得地位,受人敬重”东誉侧首看向若舞,泛去眼里薄冰:“木云挽并未因我救了她而选择归附望月东宫,这样的人才,难得一遇,几年来都有意拉拢,可惜,她心坚意志,不为所动”
“师父向来不屑这般做法,为何会对木云挽如此例外”若舞疑问,他一贯做法,该是毁灭才是,为何还任其木云阁声名渐上,成为绊脚石
“就如你对她所做的一切,难道这不是最好的说明?”东誉反问:
对啊,一直以来若舞都知道,没人会想杀木云挽,这便是她的魅力所在。
“我救她不过碰巧,望月东宫已无需木云阁,我也不会再插手”东誉霸气自信,连解释都是气势宣盖。
若舞心中有个结,那便是他与木云挽的事,如今东誉说明原委,若舞顿觉心中豁然开朗。
“南宫是师父的人,火炎之事时,是你让他相救的?”若舞转开话题,她毁容的事只有南宫知道,东誉却拿着药找到她,已说明一切。
东誉目光微闪,承认:“火炎表面沉稳本分,实则奸猾无比,我料到你会中了他的圈套”
当时她还因东誉漠然无视她的性命而气愤怒张,原来又是一个误会。东誉从不会对人道出自己所作所为的原由,今日又对她例外。
“原来师父一直派南宫保护我,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若舞有些紧张的看向东誉,近观下这张脸更让她心跳加速,心中犹豫该不该道明一切。
东誉瞬间不悦,眼中恢复漠然,冷声道:“南宫的事,无须再言”
若舞诧异,东誉像是不愿提及南宫,为何?
“你来沙域的事,就此扼断,无须对我提及”东誉立起身,更为不悦,眼中覆寒,冷鹫异常
感受到滞人之气,若舞缄默,他还是如此喜怒无常。
“那我可否跟策..上行策道个别”若舞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生怕又惹东誉不高兴。
“一刻钟”不容商量。
若舞前去告别,上行策像是早已知晓,只对若舞说道:“你既已选择,必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日后,就不要回沙域了。至于你的担心,实在多余,安心走吧”
若舞收回思绪,上行策帮了她很多,她欠上行策的。若舞看向离她半米远的东誉,两人都不说话,就这样默默的走着。
“你舍不得这里”东誉不含情绪的声音传来。
若舞神情顿时紧张,忙加快脚步跟上,否认道:“当然没有,只是我们为什么不坐骆驼而选择走路”
“这里了无人烟,上哪里去寻骆驼,待下一驿站”东誉负手而行,走在沙漠上如履平地。
离上行府不远的地方其实有卖骆驼的商贩,若舞不知,东誉为何宁愿走路也不买那里的骆驼。
本是不急不缓的东誉,忽的步伐顿停,身形一展已跃上沙丘。若舞随东誉的视线看去,眼中顿惊,面上撼然,只见西方一连天接地的沙尘暴正往这边狂势而来。
西方已是天昏地暗,若舞似能听见撕天裂地的咆哮声。
若舞还未回过神,身子已脱离原地,原来是东誉拉着她在跑,若舞回头看向越来越近的沙尘暴,他们太过渺小,怎跑得过。
东誉带着若舞跃入断垣林中,藏在深凹处,希望身后这一面高墙能够抵挡住沙暴。
疾风降临,卷起地上的沙子,若舞与东誉瞬间被埋了半个身子。从一开始,若舞都格外平静,只因她身旁的人是东誉。
若舞半眯着眼睛,已下定决心,一个扑身抱住东誉:“师父,我喜欢你”若舞声音很大,生怕东誉听不见,头微侧,吻上东誉的唇角。
东誉一愣,眼中不可思议,面上撼动,他若没听错若舞是说喜欢他,心瞬如潮水,疯狂的拍打着,东誉第一次感觉内心是如此的愉悦。若舞松开东誉,忽觉心中豁朗,已无遗憾。
狂风呼啸,飞沙走砾,似要将整个大地掀起,东誉缓神急忙拉住差点被卷走的若舞。
两人紧紧相拥,都怕这是生离死别。人力始终无法与自然相较,东誉用尽全力也无法拉住若舞,两人被迫被卷散,消失在沙尘中。
口渴,干裂,若舞艰难的睁开眼便见湛蓝的蓝天白云,若舞立坐起身,发现自己双手被绑住,不知身在何处,此时的大漠已恢复了平静。
“师父”若舞大喊,却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