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身份合适的只有四姨母一人,所以就选中了四姨母进宫,但是...”他微微蹙眉:“父皇说宫里不能再多一个齐家女人的孩子,太后也觉着,若是四姨母有了嫡亲的孩子,必然不能尽心照料我和大哥,所以...”
沈辛夷接口:“所以她为了能顺利进宫保住齐家的荣华,服下了绝育的药?”
陆衍看她一眼,微微颔首。
沈辛夷了然了,难怪陆衍对她这般忍让,果然是有缘故在。
她想归想,说话却极不客气:“是你欠了她的恩情,可不是我欠了,你的恩情你自己还,可别指望我帮你还,我也不可能忍着她让着她。”
若她平时说这番凌厉言辞,少不得被陆衍斥几句,如今他却出奇的没吭声,半晌才应了声:“本就没叫你还,况且...”他眼神一冷:“皇后这次实是逾越太过。”
他们母子俩的事,沈辛夷可不想掺和,于是专心致志低头剥着柚子,她酷爱吃这玩意,什么柚子茶,柚子叶水,柚子肉就没有不爱吃的。
她剥的时候不小心把汁水溅到了手指上,便把手指放在嘴里吮着。
陆衍不留神瞧见了,她舌尖轻舔着指尖,把柚子汁小心吮了个干净,这一幕让他又开始心思浮动起来,他突然开始羡慕起那根手指来了。
这念头着实猥琐,他也只是一闪而过,在心里唾弃自己一番,又收回目光,沉吟道:“今晚我搬回东殿。”
他既然理解了她的难处,心下也不免生出几分怜惜,这些人包括齐皇后在内,无非就是瞧着她得太子厌弃才敢这般放肆,只要他搬回去住,这些难题自然迎刃而解。
他说完心里不由得浮出几分隐秘的期待,她对自己搬回去会怎么想呢?
沈辛夷的想法很简单——“滚!”
陆衍:“...”
幸好他这些日子的神经已经被锻炼的很坚韧了,面对沈辛夷的白眼,还是施施然地搬回了东殿。
沈辛夷赶他了几句,他也能硬是当没听见,她于是又把他前些日子睡的宽塌拿出来,放在了妾侍通房专用位——也就是她床脚边儿那个位置。
“你就配睡这儿了。”
陆衍:“...”
他在转身就走和硬是睡到床上之间挣扎半晌,最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一言不发睡在了宽榻上——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他搬回东殿本就是为了她的颜面,没想到她还这般不给脸,陆衍不由有些不快。
难道她就不担心他会拂袖而去找别的女人吗?
不管他再怎么烦闷,沈辛夷还是颇为淡定地叫人熄了灯,自己悠然躺下睡了。
陆衍抬眸,看着床幔里纤细窈窕的身影,面色不觉微微和缓,也跟着躺下睡了。
两人躺下没多久,天边就传来了滚滚雷声,由远及近,又猛地在天空炸开,照亮了空旷的寝殿,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惊的沈辛夷一下子坐了起来。
陆衍又跟着起了身,隔着床幔问她:“你怎么了?”
沈辛夷上辈子除了霸总之外,最爱看的就是恐怖,她小时候看过一本超火的连载恐怖,上面说雷声和雨声都是为了掩盖亡灵归来的脚步声,所以雷雨天,就是亡魂出没的天气。
这句话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心理阴影,哪怕那本书的具体剧情她都忘了,这句话却一直在心里萦绕不散,导致她现在看见打雷下雨就害怕。
她本想叫张媪进来陪自己睡的,又不想在陆衍面前显得自己很挫,维持着高冷答了句:“没事。”便直挺挺地躺下睡了。
这时候天上又落下一道炸雷,殿门被狂风暴雨吹的咯吱乱响起,一不留神,窗户的锁扣竟被吹开了,大雨便见缝涌了进来,把水磨石的地面都打湿了一大片。
沈辛夷瞧这样,更是坐立难安,看着屋顶的帷幔都觉着像张牙舞爪的厉鬼,她不由轻叫了一声,抖着嗓子道:“你是不是原来做了什么亏心事?有人来找你报仇了。”
陆衍终于发现她怕打雷的事实,走过去把窗户关了,这才重新半躺在榻上,唇角微勾,眸光湛然,仿佛要摄人魂魄。他有意逗她:“就算我做了亏心事有厉鬼来索命,那该害怕的应该是我才对,你慌什么?”
沈辛夷立刻打了鸡血似的,呵了声:“我是怕你死了我说不清楚。”她一现代高知分子,此时比陆衍这个古人还要迷信:“你快说,你是不是害了什么人?”
陆衍笑意更深,眉眼弯弯极是勾人,可惜再美沈辛夷此时也欣赏不到。他唔了声:“被你一提醒,我倒还真想起几个人来...”他随口编了几个名字:“赵三,钱二,孙大,李四....”
沈辛夷:“...”
她不自在地吞了口口水,直接张口打断他的话:“好了,你别说了,睡觉!”
陆衍故作讶异:“你不是让我说吗?”
沈辛夷没理他,换了个姿势躺好,偏生又不敢闭眼,只得睁开眼看着床幔四角坠着的银香球,香包,玛瑙环佩,翡翠坠角等物。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