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谊真犟起来,黄公公也没法子。
“公公,怎么办?”押送的侍卫队长过来求指示。
黄公公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办?八公子不肯走,我们难道还能强押?”
毕竟是皇帝的亲弟弟,虽说眼下降了爵,指不定哪时又回来了。再说,临走前康王妃还把他们叫过去敲打了一番,真当成犯错宗室对待,回头他们就得被清算。
侍卫队长跟着叹气,说道:“那末将让兄弟们也休息去了。”
黄公公点点头,自己坐在雅座里闭目养神,等姚谊睡够了出来。
另一边,楼晏看差不多了,也叫来伙计,要了个房间。
进了屋,池韫压低声音:“你这是干什么?”
楼晏没应声,对那伙计道:“外头太吵闹了,在这里摆上一桌,再叫那唱小曲的来。”
伙计答应一声。
这酒楼的房间,布置得很是雅致,入门便有屏风相隔。
楼晏看了眼,将屏风往里面挪了挪,挡住酒桌。
他绕过屏风坐下,说道:“他就在隔壁,你猜他忍不忍得住?”
池韫怔了下,还没答话,伙计已经送上酒菜,又领来了那对爷孙。
因他将屏风挪近了,那对爷孙进来便嫌挤了,便在外头施了礼,躬身问唱什么小曲。
楼晏随意点了首送别曲。
小姑娘的声音很好听,又娇又软,柔情百转。
唱着唱着,隔壁忽然传来开门声。
重重的脚步声,几步到了他们房门前,然后就推了进来。
“哎,你们俩,到隔壁给小爷唱去!”
姚谊的声音响起,楼晏露出了笑容。
拉二胡的老头连忙陪不是:“客倌请稍等,我们在这里唱完了便过去。”
姚谊可没有耐心,扔了几片金叶子出来:“小爷包了!行不行?”
那老头很是心动,犹豫了一瞬,说道:“那就唱完这一首,行吗?”
姚谊不乐意,上来就想拉人:“叫你走就走。”
“可是这里还有客倌……”
楼晏压着声音,不悦地斥道:“这位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先来后到,这点礼数你都不懂吗?”
姚谊是嚣张惯了的人,在康王的封地,他要人谁敢说句不是?只是顾忌着楼下的黄公公,他只得耐着性子,又扔了几片金叶子过来:“够补偿你了吧?”
金叶子飘过屏风,落在地上。
楼晏便不再说话了。
姚谊得意地哼了声,看着那对爷孙:“还不跟小爷走?”
那老头这才躬身施了礼,捡起金叶子,带了孙女去隔壁。
小姑娘的歌声传过来,池韫忍不住问:“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不好安排吧?便是他们会在这里歇脚,你怎能算准姚谊会落单?”
楼晏笑了笑:“当然是随机应变。”
他只能算准,姚谊被这样管着,肯定有逆反心理。而以他好色的脾性,见着那唱曲的姑娘,能忍住才奇怪了。
关键时刻推上一把,将人送到他身边。
伙计再来的时候,楼晏就一脸不悦,问他:“隔壁是什么人?我这儿曲还没唱完,怎么就把人抢走了?也太跋扈了!”
那伙计陪笑道:“公子,那位恐怕是个贵人。身边既有侍卫,还有一位听声音,像是内侍……”
楼晏“哦”了一声,像是领会了他的意思,不再多问,只道:“本想好好喝上几杯,现下兴致坏了,结账吧。”
“是。”
伙计看着他们下楼结了账,不禁松了口气。
还好这两个书生不是那等迂腐的,不然争上了闲气,怕是会闹出事来。
他收拾了碗筷,却听隔壁的曲子已经停了,过了会儿,似乎有吵闹声传来。
伙计一惊,别是那公子要行不轨之事吧?这可要了命了,赶紧去叫掌柜来!
他动作已经很快了,下了楼才喊了掌柜,就听楼上传来一声尖叫,然后是碗盘砸碎的声音。
掌柜脸色一变,刚要叫去那黄公公,那黄公公已经睁开了眼,喊道:“来人!”
侍卫们匆匆而来。
黄公公急忙掀了竹帘出来,往楼上去:“八公子,八公子!”
一行人急步上了楼,待撞开房间门,顿时惊呆了。
姚谊躺在地上哀嚎,下身鲜血淋漓。
房间里乱糟糟的,碗筷摔了一地,桌椅倾倒,窗户却洞开。
黄公公慌忙叫道:“快,快把八公子扶起来!找大夫来!”
侍卫队长则探头去瞧,叫道:“贼人在那,追!”
于是众人分头,黄公公留下照应姚谊,侍卫队长去追人。
掌柜的看得目瞪口呆。
这什么情况?
一阵兵荒马乱,好不容易大夫请来了,侍卫队长也垂头丧气地回来。
“这是什么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