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灯死活不让看,夜雨拉了几次没拉开,只能退而求其次:“行吧,你不说就说。不过你得告诉我,四公子到底干什么去了。”
寒灯冷哼一声:“主子的事,我们哪能随便过问?就算你是……派来的,也不能管过界!”
怕絮儿听到,他含糊了“王爷”两个字。
夜雨叹了口气,在门槛坐了下来:“就知道你会这样。你以为我远来京城,就是为了给四公子讨老婆的?跟你说……”
寒灯猛地拉住了他,往外面拖去。
“哎哎哎!”夜雨叫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让他再胡说八道,絮儿听到了岂不是就泄漏秘密了。
确定离得够远,寒灯才松了手,压低声音:“你不怕被人听到?”
夜雨就笑了起来。
寒灯让他笑懵了。
夜雨说:“你藏的这个丫鬟,果然是个外人。所以说,四公子的客人也是个外人。”
“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夜雨笑眯眯,“我只要知道,四公子在会见的是个外头的女客,就行了。”
至少说明四公子没问题,对吧?他还是有希望回去讨老婆的!
寒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你怎么知道是个女客呢?难道男客就不能带丫鬟吗?你以为别人都和我们家公子一样,只用小厮的吗?”
“……”夜雨被他问住了。
对哦,其实四公子才是异类,那些高门公子,大多数身边有丫鬟的。
所以说,他白开心了?!
……
“好了。”
身后传来声音,楼晏转过头。
这一看,差点晃花了眼。
池韫已换了那身青袍,戴上方巾。
可一张脸即便不施脂粉,也太过醒目了。
看他不说话,她问:“有问题吗?”
楼晏道:“不像。”
“不像什么?”
“不像男人。”
“这不难。”池韫笑着坐下来,变戏法一样从随身荷包里取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几个精致的小瓷罐。然后打开来摆在桌上,捡了一支没用过的笔,从里面沾了些东西,在脸上涂涂抹抹。
等她再抬起头,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可面相完全改变了。
眉毛略粗,唇色变淡,肌肤显灰,多了男子的粗犷感。
“可以吗?”
楼晏点了下头。
看她收起那些妆粉,忍不住道:“这……不比易容术差了。”
池韫睨了他一眼:“你这是在暗指,卸了妆就换张脸?”
“没有。”楼晏机警地避开语言陷阱,“只是在想,难怪你画画有天分。”
算他会说话。
池韫站起来,在书阁里走了几步。
男女走路姿势有异,只改装扮不行,还得改变走路的习惯。
她尝试了一会儿,问:“像不像?”
楼晏笑着点头。
她就是这么聪明,哪怕是小事,也不会忽略细节。
“走。”他开了书阁的门,听到外头传来寒灯和夜雨争辩的声音,便领着她悄悄绕了半圈,然后低声说:“得罪了。”
池韫腰上一紧,淡淡的酒气冲进鼻端,身体就飞了起来。
她直觉地揽住他。
脚落了地,两人一时没动弹。
过了会儿,楼晏才松了手:“我们从后门出去。”
“好。”池韫心神有些不定。
后门已经备好了车,车夫训练有素,车驾得又快又稳。
池韫掀起窗帘,只看到景物一晃而过。
大约两刻钟后,马车停下,车夫的声音传来:“公子,到了。”
两人下了车,池韫发现,这里是城郊长亭,送别之地。
楼晏领着她进了一间酒楼,要了个临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官道。
他们到时,已近中午,直到用罢午饭,又闲坐了许久,才看到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一队侍卫的护送下,慢慢向这边驶来。
看到车上的徽记,池韫低声:“是姚谊?”
“嗯。”楼晏扣着茶杯,缓缓说道,“陛下不让康王妃送行,以姚谊的性子,自是抱怨连连。他想拖延时间,这么一点路,竟走到现在。”
都中午了,当然要用饭了。以小王爷的排场,当然要选最好的酒楼。
果然,康王府的马车在酒楼前停了下来,姚谊下了马车,怒气冲冲地带着随从进来。
“人呢?没见小爷来了?”
他身边的小内侍已经被打发了,现下服侍的,是宫里派来的老内监。
老内监眼风一扫,不紧不慢地道:“掌柜的,要一间雅座,四冷四热八道菜,不要酒水,捡好的上。”
长亭送别之地,来来往往的人见多了,掌柜一看就知道这行人身份不凡,立刻殷勤地上前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