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有此忧虑,蒋伯文能力斐然,身居高位无可厚非,但他的儿子无论好坏,总不尽如人意。”
身为皇帝,最忌讳的便是偏听偏信,偏宠某一位臣子。
他若赐婚下去,无论他之后的态度,朝臣们只会见风使舵,逐渐的向蒋伯文靠拢,这样一来,他的权力实在过大。
于大晋江山而言不是好事。
晋安皇不动声色的瞧了瞧紧皱眉头的戚长容。
太子年幼,又有仁慈之心,等他百年以后,皇室或许再镇不住蒋伯文。
不过……
晋安皇阴着张脸:“除了赐婚,太子认为还有更好的办法?所有人都在等皇室的态度,十二的名节有损,除了嫁给蒋大,还能怎么办?”
晋安皇差点呕的吐血,更是恨不得将跪在外面的戚孜环拉出去大卸八块。
然而形势所逼,就算他乃万人之上的皇帝,也不可任性为之。
这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实在算不得好。
戚长容将晋安皇的怒气尽收眼底,面上毫无变化,淡笑道:“依儿臣之见,也不是没别的办法。”
晋安皇一愣,忙道:“你有何计,快快道来。”
只要能解现下死结,无不可为。
“让蒋尤入赘十二公主府。”
自古以来,女子出嫁,男子迎娶已成惯例,极少有入赘一事。
不过若是入赘皇家,也无不可。
戚孜环至今未曾出宫另辟府邸,但那都不是问题,只要晋安皇一声令下,公主府也能很快建好。
这样一来,既能保全皇室的名声,也不至于让蒋家尾巴翘到天上得意忘形,更是隐隐的表达了皇室的不满,给众人无限的想象空间。
蒋家即使和皇室成为亲家又如何,公主虽然娶到了,可陛下的不满也是真的。
有了这一层顾忌,就算那些朝臣想要站队,恐怕也要三思而后行了。
皇室嫁了两个公主出去。
纵观大晋百年历史,也无入赘的先例。
蒋尤是第一个。
“此计甚好。”晋安皇神色一松,听戚长容一言,难题迎刃而解,脸上怒意也慢慢消失。
就在戚孜环跪的快要崩溃时,御书房里终于传来召唤声。
于是,她们又换了一个地方下跪。
戚孜环狼狈不堪的模样未能让晋安皇心软,还是一副生硬的语气:“你的名节已毁,未免民间流言纷飞,过几日我便让人在宫外为你寻一处公主府,择蒋尤为你驸马,再让钦天监挑选良辰吉日,命蒋尤入赘十二公主府。”
完全是一种例行通知的态度。
晋安皇满脸厌倦,看都懒得看戚孜环一眼。
戚孜环不长教训,听闻宅子是旧的,并未重新修建,立即愤然道:“父皇,九皇姐的公主府是新建的,为什么我的公主府就要用旧宅子?”
戚长容暗叹一声,于心不忍的移开目光。
直到今日她才发现,原来戚孜环是真没脑子,都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思计较宅子的新旧。
枉费莲姬聪明绝顶,竟然生了个这么不知好歹的女儿。
戚长容预料到结果。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听闻戚孜环不自量力的话后,晋安皇接近暴怒,粗暴的将手边的奏折向戚孜环的脸扔了过去。
“你还有脸问!你也不想想你和阿九的区别,阿九虽无功但也无过,你却不知羞耻的皇室抹黑,朕没将你贬为庶人已是宽容。”
“此事就此定下,不过入赘一个驸马,难不成还要为了你的公主府劳民伤财?”
“一切按照宫制执行,不得多言。”
奏折锋利的边角从戚孜环脸边划过,她吓了一跳,只来得及闭眼,随后感到一丝细微的刺痛。
一滴殷红的鲜血自伤口中溢出。
戚孜环被吓懵了,再不敢顶撞。
晋安皇让她退下时,她逃也似的从御书房飞奔而出。
余下的就是戚长容与戚自若了。
晋安皇嘴角微动,似是想说什么。
戚自若缩着脑袋,头也不敢抬,做足了缩头乌龟的姿态。
戚长容不紧不慢的抢在晋安皇前面陈情:“此事与十三没多大关系,认真说起来她还是受害者,救她的暗卫也是听从儿臣的命令,父皇总不能让一暗卫娶堂堂公主吧?”
“你怎么说都有道理。”晋安皇嘴角一抽,无奈扶额。
他就算再昏庸,也不会糊涂到把皇家公主嫁给奴才。
“那是父皇认为儿臣有理,既然不关十三的事,就放她回兴庆宫吧,母妃想必很是担忧了。”
戚长容得寸进尺,漫不经心的将晋安皇的怒火浇灭。
……
赐婚圣旨很快昭告天下,多数人仍云里雾里,不明白皇帝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给蒋家大公子和十二公主赐婚,只有少数人知道帝王急着赐婚的原因。
看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