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青得知消息从前厅赶来时,九公主依旧领着众人跪在地上。
混乱的场面惊的他半响没回过神来。
还是言青向君琛投去求救的眼神,后者才收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提醒道:“殿下,此事与九公主无关。”
戚长容怒色微敛,低沉的视线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沉声道:“起来吧,今日之事不许外传,孤记忆力极好,若有风言风语,在场之人一个也跑不掉,父皇怪罪下来,孤也救不了你们。”
话落以后,她几乎是气愤的掉头而走。
戚阿九在言青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走到哭泣不止的戚孜环面前,当着众人的面挥手。
‘啪’的一声传进所有人耳中。
戚阿九在戚孜环耳边咬牙切齿:“本宫早知你不是个安分的,却没想到你竟敢在本宫的公主府内闹事,很好。”
这个梁子,她们算是结大了。
父皇最在意皇室名声,戚孜环这一闹,几乎是将皇室名声放在脚底下踩。
按照父皇的性子,此时就算与九公主府无关,她也免不得有一场责罚。
挨打的戚孜环心虚的说不出话来。
“将两位公主送到西厢房。”九公主起身,声音冷漠的警告身后众人:“太子所言想必你们已听明白,若不想让家中男子无辜受责,就把嘴闭紧。”
要说戚孜环,野心是有,但智慧不足。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她。
今日这事本来她也是受害者,却因为以前响彻上京的娇纵之名,导致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对她心生鄙夷。
许多人望着被抬走的戚孜环叹息。
一身穿华服的妇人埋怨道:“这算什么事啊,好好的生辰宴闹成这般!”
另一妇人接口叹道:“谁说不是呢,今日这一遭,十二公主的名声怕是全毁了,还连累了蒋家大公子,日后谁敢尚这么一个公主回府?”
赵月秋隐在人群里,将她们的交谈收入耳中,忽而勾唇一笑。
轮不到她们担忧十二公主的去处,经此一遭,或许蒋太师府……要被迫尚公主了。
而按照皇上一贯作风,尚了公主的驸马一般与仕途无缘,此生再无盼头。
蒋尤,要被弃用了。
九公主府,戚阿九再无心情招待客人,于是女眷们纷纷找了个借口告辞,至于前厅,未免事情闹的太大,言青即便头疼,也得耐着性子赔客。
他的几个好友在一旁调笑。
“咱家言青等了整整一年,今日终于能得愿以偿了吧?”
“哎呦还真别说,没想到咱们言青还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儿,等了公主一年也无任何微词。”
“可惜了,明明是同一年成亲的,我的孩儿都能满地乱跑了,可言青的孩儿还没影子。”
一群人胡咧咧,声音小的只有身边几人能听见。
言青苦笑,他当然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只可惜很不巧,就在刚才后宅闹了一场笑话,今天晚上别说圆房了,他估计是要被心情极度不好的公主殿下赶去睡书房了!
谁知道他的憋屈?
倘若早知道十二公主不安分,拟定宴请名单时他说什么也要划去戚孜环的名字,也就不会有今日的闹剧了。
要不是太子正好在府中,及时止了人言,还不知那事会闹的多大。
言青叹了口气,兴致不高。
现在他只盼太子能看在君琛的份上在皇上面前为九公主美言几句了。
公主府门前停着一辆奢华的东宫马车,在车厢里。
君琛靠在车窗边,心里的怀疑到了顶点,忍不住问:“殿下,今日之事可是你安排的?”
戚长容嗤笑一声,不屑嘲弄道:“孤不是神,不可能事事算到,孤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你可知道十二原本是想要你的?”
“知道,她直接在我眼前摔进池里,不就是想要我救她?”
君琛不傻,能统兵驭将数年,勘破无数敌人陷阱,又怎会被小小障眼法糊弄过去?
可惜戚孜环心思太浅,从未设想过计划里会有其余人。
如果不是戚长容故意设计的,那这事要怪也只能怪戚孜环蠢笨如猪。
“所以孤救了你,免了你一桩麻烦,你不感谢也就算了,怎么还好意思在孤的马车里质问孤?”戚长容轻飘飘的控诉他的不识好歹。
“殿下是在救自己,与我何关?我若被迫尚了公主,或许就无法成为殿下的助力,你我不过——各取所需。”
“你说得对,孤不否认有私心。”
戚长容坦然得令君琛诧异,他还以为她怎么着也会辩解几句。
“如果我中了十二公主的计谋,殿下会如何?”君琛试探问。
车内一阵寂静。
“皇族公主本就少,孤不介意再少一个。”
“那时候,就要委屈将军得一个克妻的孤寡之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