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威看着做小厮打扮的鹰绰,那句“久仰大名”久久说不出口。沉默了许久才道:“原来是鹰首领,失敬失敬。”
鹰绰面带含蓄的微笑:“客气。”
贺兰威一时无暇去考虑堂堂鹰族首领为何扮作自家大哥的小厮,满心都被久别重逢的喜悦填满。他兴冲冲的凑到贺兰勤面前,迫不及待道:“万事俱备,只待大哥回来主持大局。小弟先把最新的情况说与大哥知晓,马骋那小子果然比他老子狡猾一点,没有大张旗鼓的露面,而是偷偷潜入马夫人掌控的营地里潜藏起来……”
贺兰勤:“大家都在一起吗?”
“是的,为了方便安排,我们和鹰族首领的住处都安排在营地中心,相距不远。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大概已经休息了吧。今日本不该小弟巡夜,知道大哥今日到达,小弟特意与哥哥调换了一下,以便第一时间接到大哥!”
贺兰勤复又坐进马车,贺兰威就在他窗外一路不停的说着。实则马族的情况每天都有信使送到手中,贺兰威嘴里没多少新鲜的,不过贺兰勤没有打断他,反正距离大营也不远,就让他痛快的说吧。
一行人很快靠近营地,因提前安排了人传信回去,有意不要惊动众人,准备明日再正式会面。不想众人早知他们到来的大概时间,全都没有睡过去,齐刷刷一个不拉的站在大营辕门外等着他们。
贺兰勤和鹰绰走下马车,鹰绰在短时间内把原本的衣服穿在外面,她可不想以小厮形象示人。
辕门外,一青年昂然站在最中间,他身着贺兰族最常见的青色长衫,负手背在身后,面带微笑,看向正走过来的人。
此人面相与贺兰勤有些相似之处,应该便是贺兰岳之子贺兰贤了。
在他一侧是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月色下,容颜看的不甚分明,却有些随时要羽化升仙的飘逸灵秀,让人不敢直视唯恐亵渎。
鹰绰几乎可以肯定,此女十有**便是贺兰勤的姑姑,贺兰思。
贺兰贤另一侧则是鹰绰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师弟,鹰搏。目光径直扫过,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贺兰勤快走两步,对贺兰思躬身道:“侄儿见过姑姑。”
贺兰贤也开口:“大哥。”
鹰绰站在后面,看到贺兰勤对着年纪看起来很轻的女子行礼,难免有些怪异的感觉。
贺兰思笑道:“勉之一路辛苦了,快些进来歇息,你的营帐是姑姑亲自布置的,想必还能入眼。”
贺兰勤:“有劳姑姑,”又看向贺兰贤,“为兄不在,家中事务全赖明之协助叔父操持,着实辛苦了。”
贺兰贤一笑:“应该的。”
鹰搏很没眼色的打断人家亲人团聚,出声道:“师姐,我们等你多日了。”
贺兰勤唯恐鹰绰当众给什么人难堪,迅速接话:“大家都进去说话吧,今夜太晚了,明日再说不迟。”
贺兰贤让开道路同他并肩而行:“情况紧急,我们对大哥的诸多安排也不甚了解。此时马家父子已经回到大沃原,局势瞬息万变,一夜功夫可能已经天翻地覆。大哥路途辛苦,小弟本不该强求,实在是……”
贺兰思皱眉,这话说的实在有些不好听。不过她向来沉默寡言,虽有些不悦,却不想开口。
“据我所知,王氏该早有人来此地做出布置,怎得都没有同你们说些什么吗?”鹰绰不客气的开口,这贺兰贤一照面就给贺兰勤找别扭,别人顾忌他的身份,她可不会给面子,何况刚刚从他老爹那里招来了一窝闲气!
贺兰贤仿佛此时方才注意到她,道:“我大哥这些年布置下多少暗桩只有他自己知道,区区王氏一个将军能知道多少?鹰首领是小看我大哥,还是觉得我不体恤大哥强迫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为我等解惑,或者,是认为我等不信任王氏?”
一句话勾出他三句,这位贺兰族的二公子实在不是什么善类。
鹰绰冷笑一声,正待反驳,贺兰勤抬手制止她,回头温和一笑:“我知道你累的很,不过几句话的事,说完再去歇息不迟。我这二弟做事向来谨慎,必要万事尽在掌握方可放心,更何况此事关系万千将士性命,确实轻忽不得。”
他语气温和,完全一副安抚自己人的轻声细语。这语气,完全能让人感觉到,二人关系不一般!虽然是为贺兰贤咄咄逼人做出解释,要鹰绰不要扩大分歧,但这种软糯的语气,让鹰绰没有任何不舒服。
这是在宣告,谁的关系更近。
贺兰思依旧不说话,却是抬眸看了二人一眼,尤其是鹰绰。
鹰搏亦笑道:“这一战,三家相约由贺兰大公子总辖制,贺兰大公子自然便是我们的主心骨,多听一些,做起事来,我们也好心中有数。”
贺兰贤冷笑:“是啊,大哥不到,我们不敢动一兵一卒,等了许久,早已心急如焚!”
贺兰勤笑着,脚下走的快了几步:“如此说来,倒是我的过失了。既如此,那便先安排大事吧,也好让你们人人有事做。”
省略掉后半句“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