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岁的增长, 当年那个小家碧玉的钮贵人现在一身温柔如水的气质, 她在宫廷中低调又温婉、从不与人交恶, 便是对待下人也一派温和态度, 就如现在她对年清芷一般。
年清芷怔怔地盯着面前的钮钴禄贵妃,她勉强扯了个很难看的笑容来,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给娘娘请安。”
她站直身子,“奴才跑得急了些,所以刚刚有些不舒服,现在好多了, 多谢娘娘关怀。”
钮钴禄贵妃温柔地笑道:“没事那就好。”
年清芷压抑住心头想要将她脸上面具揭下的愤怒,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 “奴才还有事, 想先行告退, 还请娘娘勿怪。”
得到钮钴禄贵妃的首肯, 年清芷匆匆走远。
一旁扶着她的宫女盯着年清芷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钮钴禄贵妃将眸光移开,她一见这个年清芷眼皮子就直跳,心头也不舒服。
她淡淡地说道:“谁知道呢,咱们走吧。”
***
年清芷得到肯定的答案, 却始终无法答应佟佳皇贵妃的要求。
她身为一个宫女,何德何能助她登上皇后的位置,佟佳皇贵妃提这个要求, 明摆着就是想要她去求德妃。
佟佳皇贵妃坏事做尽,屡屡对德妃做下丧尽天良的丑事,要她如何向德妃开这个口。
年清芷只能自己去搜查当年的线索,根据佟佳皇贵妃所说,那个嬷嬷想必当年是承乾宫的人,如今又不是了,她便从这个缺口查起,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三个嬷嬷里头。
一个出宫、一个死了、一个在掖庭里。
年清芷只能前去掖庭,试试用金银看看能不能撬开那嬷嬷的嘴,可无论她如何提及当年念慈姑姑的事,那嬷嬷都都是装傻爱莫能助的模样。
眼见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佟佳皇贵妃的身子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又传来了一个炸弹般的消息。
噶尔丹的内乱频发,康熙决定亲率禁旅前去博洛和屯督军。
康熙这一去短期内不会回来,佟佳皇贵妃的身子根本撑不住康熙回来,到那个时候她便彻底断了所有的线索,无法替念慈姑姑报仇。
年清芷跪在德妃面前时,就连德妃也没缓过来,差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清芷,你方才说什么?”
“奴才请娘娘助皇贵妃封后。”年清芷伏在地上低声说道。
德妃站起身来,“清芷,你是被她要挟了?你放心说给我听,我会帮你。”
德妃经年累月与佟佳皇贵妃作着抗争,如今总算是能够歇一段时间,过自己舒心的小日子了。
如今若是将此事说与她听,她免不了又与钮钴禄贵妃结仇,德妃虽然备受宠爱,可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钮钴禄毕竟还是贵妃,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连累德妃。
年清芷摇了摇头,“奴才只是为四阿哥着想,四阿哥一出生便在佟佳皇贵妃身下抚养,如今佟佳皇贵妃落了难,虽是她的罪责皇上皆以压了下来,可大家都在议论着佟佳皇贵妃究竟是做了什么坏事,四阿哥少不得也会被旁的阿哥格格笑话。若是皇上能给皇贵妃封后,这些谣言也都会被压下来。”
德妃定定地看着年清芷,“这不是主要原因,不是吗?清芷你有事瞒我,你如今不给我个准确的原因,你要我如何帮你。”
“奴才今日说的是实话,奴才没有瞒娘娘。”年清芷却是不肯说。
“清芷,你走吧。”德妃将眸光移开,“此事我不会帮你。”
年清芷跪在原地,却是不肯起身。
清水忙是走了上前,“清芷你这是做什么?娘娘既是不答应,你也不能这样呀,你这不是在逼娘娘吗?”
却是瞧见她一双眼眸红红已经沁出了水来,清水忙是软下了声音,“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年清芷低头摇摇头,“没事,是我……强人所难了。”
她站起身,向德妃轻轻行了个礼,“奴才告辞。”
年清芷走出殿门外,才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念慈姑姑就那样孤零零的死在了那片湖里,彼时念慈姑姑也不过才二十岁,若不是进了宫,念慈姑姑定会有个儿女双全圆满的一生。
可她却是什么都做不了,虽然知晓背后凶手是谁,可她没有证据。
虽然入了宫之后,年清芷感受到无数次无能为力,可这一次这无力的感觉却是渗透了骨髓,冷冰冰地让她心头发怵。
“清芷。”
是胤禛的声音,年清芷透过朦胧的泪眼看清他的身影,忙是转过了身子慌忙地擦了下泪。
胤禛像是没见到她掉泪一般,与往常一般的口气开口道:“听李庄说,这段时间你白天都没有待在南三所,究竟是在忙什么?”
年清芷擦完了泪转过身,笑着道:“奴才嫌屋子里闷出来逛逛,来永和宫与德妃娘娘聊聊天打发时间。四阿哥这是来给德妃娘娘请安吗?”
胤禛看出年清芷有事瞒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