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打扮成凤禧宫的宫女,前去凤栖宫。
她立在庭中,凤栖宫清寂如渊,即便满壁金凤和玺彩画,却也让人觉得肃穆萧索,好似没有丝毫的生机。
寝殿内,偶尔传出一两声咳嗽,容九缓步走上石阶,抬手推门而进。
夜皇后听见声音,从棋盘上抬起目光,看见是她,有片刻的怔愣,清冷的眼底却没有丝毫情绪。
容九在她对面坐下,低眸看着棋盘上的棋局,问道:“不知皇后见我,所为何事?”
“你被凤卫劫持,是凌云夙救你的?”
容九愣了一下,不知夜皇后的意图,但还是点了点头。
夜皇后抬头看着她的脸:“你不是越王。”
容九自棋盒里拈出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笑着问了一句:“连凌云夙和凤卫都以为我是,皇后何出此言?”
两人慢慢对弈,夜皇后冷笑:“越王是本宫的亲侄子,他是男是女,本宫岂会不知?越王在哪里?”
“不知道。”
夜皇后却是不信。
容九道:“我是被禁卫误认成越王,阴差阳错之下,被凌云夙所救,不得已才冒认了越王的身份。”
夜皇后看她神色不似说谎,深思道:“你是何人?故意接近凌云夙有何目的?”
容九拈起棋子,又落下一子:“人有机心,你我无异,皇后如今幽禁凤栖宫,知道与否,又有何区别?”
夜皇后神色莫测,看着她脸上还未完全消退的红疹,忽然道:“夜氏一族,一吃芒果就会起疹子,本宫如此,越王亦是如此,你到底是谁?”
容九惊然,难以置信:“很多人吃芒果都会过敏,如此便判定我出自夜氏皇族,未免太过儿戏?”
“你和越王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你如何解释?”
容九压下心底的涌动的复杂情绪,道:“越王若有孪生妹妹,皇后又岂会不知?十六年前,夜帝就已经死了,我不可能是夜氏遗孤。”
夜皇后也觉得匪夷所思,却道:“越王是被皇兄从宫外抱回来的,除了他是皇兄的小皇子,没人知道他的身世,凌帝能容下他,不过是因为他来历不明,没有世家母族支撑,威胁不到他罢了。”
难怪凤卫有杀她之心,一个来历不明,又从小养在凌帝膝下的皇子,凤卫如何会尊他为主?
许久,容九淡声道:“皇后既认为我是夜氏遗孤,为何又要杀我?”
夜皇后慢慢道:“凌帝费了十多年的时间,却依旧不知《菩提图》的下落,如今竟被一个小小的侍女轻而易举地就猜到,以他多疑的心性,他必定不会放过你,我若想置你于死地,他便不会再怀疑你是夜氏遗孤,而且我知道,凌云夙不会让你有事的。”
容九没想到,夜皇后竟然是为了救她。
夜皇后工于算计,救她必有所图,容九问道:“皇后此番见我,是要我对付凌云夙?”
“铮儿身上也流着夜氏的血,我以一己之力,难以撼动凌氏皇族,这天下,曾经是夜氏的天下,将来,也只能是铮儿的天下。”
“西凌于我也并非故土,这天下,是凌氏的也好,夜氏的也罢,都与我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