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夙道:“儿臣给母妃请安。”
熹贵妃关切道:“你受了重伤,无需日日都来请安,伤势可好些了?”
“让母妃担忧了,儿臣已无大碍。”
“那就好,本宫虽未亲眼所见,但每每想起,都觉得惊心不已,一个侍女而已,如何值得你以命相护?”
“世间至重,莫过人命,儿臣不愿意看到,无辜之人白白送命。”
熹贵妃眼中的神色顿了顿,目光一转,看向容九:“她就是那个你以命相护的侍女?”
“母妃,青萝她,”
“一个侍女罢了,你紧张什么?”熹贵妃打断他,眸光冷锐地盯着容九,“抬起头来。”
容九沉静地抬起头,并没有因为对方是执掌后宫的贵妃,而有丝毫的紧张和胆怯。
熹贵妃乍然看见沈青萝的脸,眼底冷光一沉,良久后,对凌云夙说道:“你带她来见本宫,有何事?”
凌云夙正色道:“儿臣有些事想请教母后,只是儿臣的身份多有不便。”
熹贵妃闻言,目光往容九身上一扫,对随侍在旁的宫女说道:“听闻夜氏病重,莲止,你准备些补品,让她送去凤栖宫。”说罢,又提醒道,“给她换身宫女的衣服。”
莲止俯身道:“是,娘娘。”
容九亦行了一礼,跟着莲止退出寝殿。
容九走后,熹贵妃直接问道:“她是何人,为何与越王长得如此相像?”
“人有相似而已。”凌云夙淡淡道,“儿臣在苍山崖遇刺,是她救了儿臣,儿臣看她孤苦无依,便带回了府中。”
熹贵妃劝道:“此人来历不明,终究会给你带来祸端,你与她之间,不过是一报还一报,如今,你为救她而受伤,也算全了她的救命之恩,还是尽早遣她离府,免得多生事端。”
凌云夙却道:“堂堂夙王府,不会连一个孤女都容不下,即便将来有什么祸端,儿臣身为战神,若连自保的手段都没有,岂不贻笑天下?”
凌云夙骤然透出的凌然气势,令熹贵妃微微一震,这突如而来的王者霸气,仿佛将天地万物都不放在眼里。
“夙儿,”熹贵妃凝眉,眼底似有薄怒,“本宫苦心栽培你二十年,你竟为了一个女人忤逆本宫,甚至,在含元殿上,你都敢替她去死,本宫真的很好奇,她沈青萝到底有何手段,竟然迷得你连性命前程都不顾。”
熹贵妃会迁怒于容九,大半的原因来自于坊间的流言,凌云夙知道,他越是为容九辩解,越会惹怒熹贵妃,以熹贵妃的手段,一旦她容不下容九,势必会想尽办法除掉容九,眼下,若想保下容九,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熹贵妃相信,容九于他而言,不过是一颗棋子。
凌云夙面色冷峻,不动声色道:“若连母妃都觉得儿臣受她迷惑,耽于女色,那么,父皇会如何想?”
熹贵妃眼底精光轻闪。
眼下,夜皇后被废,太子势微,若凌云夙锋芒太露,只怕会惹来凌帝更多的猜忌,比起一个战功赫赫的皇子,凌帝更愿意看到他沉迷女色,一个人只要有缺点,便可掌控。
熹贵妃道:“即便如此,你万不可对她动心,以免日后受你父皇牵制,夙儿,你要记住,你是执棋的人。”
凌云夙清冷的眼底,隐带凛人霸气,他傲然道:“母妃放心,朝堂诡谲也好,战场杀戮也罢,儿臣从来都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