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一股浓重的血气扑面而来,沈丞步履仓皇地跑了进去。
容九倚在枕上,面色如雪,浑身被汗浸透,听见他急促的脚步声,半阖的眼睫微微一抬,往他这边看来,眼底慢慢漾开一抹笑意。
沈丞抱住了她,整个人微微颤抖,紧紧地贴着她,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阿九,”
容九只觉得颈间一片清凉,抬手抱住他清冷的身子,安抚着他,微笑道:“相公,我没事。”
一股暖意,透过紧贴的肌肤,漫入心口,沈丞抬眸看她,摩挲着她的脸颊。
容九凝眸含笑,虚弱道:“相公,低下头来。”
沈丞依言,容九微凉的唇,落在他冰凉的泪珠上:“也不怕被人看见了,笑话你。”
沈丞握住她的手,腕间缠着一层纱布,那氤氲血色刺痛他的眼:“毒解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调养一段时日,便无碍了。”
“一段时日是多久?”
“一两个月。”
沈丞看着她不说话。
容九眸光一闪:“两三个月。”
沈丞仍不说话,深深地看着她
容九轻咳一声:“好吧,半年。”
“九娘,药来了。”周大夫端着药进来。
沈丞接过他手上的汤药,道:“有劳周大夫打盆水来。”
“好。”
沈丞舀了勺汤药,轻轻吹了吹,送至她唇边。
容九喝一口,眉头一蹙,整张脸都皱成一团:“苦,好苦。”
沈丞又舀了一勺,哄道:“阿九乖乖喝药,喝一口,为夫亲你一下。”
容九脸上漫起一抹绯红,看一眼送到唇边的汤药,微微抬起眼睫:“我刚才已经喝了一口。”
沈丞唇边噙着宠溺的笑意,温柔地贴上她的唇,一碗药喝完,原本苍白的脸上,染着一抹娇艳的桃色,水色樱唇被吻得红肿,迷离的眸光,漾着妩媚的艳色,勾得人心神荡漾。
沈丞静静地凝视着她,那般浓烈的情意,在两人的喘息声中,灼热地令人心头发烫。
“阿九,我以为,我要失去你,刚才站住门外,我才明白,何为心许,何为碧落黄泉,只随一人。阿九,我想将你锁在我心里,守在心尖上,一生欢喜,百岁无忧。”
“虽然嫁给你,一直都在守活寡,但我认了,生生世世,都认了。”
沈丞心头一片柔软,两眼灼灼:“阿九的心,我要,阿九的人,我也要,为夫对阿九说的69式,心之向往,一直苦心钻研,怎能无用武之地?”
容九一张小脸都红透了,眸光清亮妩媚:“君子端方,非礼勿言,你这般孟浪,哪有半点高岭之花的模样?”
“何为高岭之花?”
“就是,九天之上落尘的谪仙,是高山白雪,清冷高贵,冷艳高绝,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沈丞唇边笑意缓缓加深:“为夫的清白,早就被阿九亵玩殆尽,又何来的清冷矜贵,君子端方?”
这下,容九整个人都红透了,不知道说什么。
周大夫端了盆热水进来,旁边放着一套干净的寝衣:“这是刚买的,已经洗过烘干了。”
“多谢周大夫。”
周大夫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下,笑着掩了房门。
隔着薄被,沈丞探手进去,将容九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脱了。
容九呼吸窒了窒,便见他双手浸在热水中,低头洗帕,擦拭她身上的汗珠。
四目相对时,沈丞心下一动,抚着掌下润如白玉的雪肤:“能得阿九,为夫才不做高山白雪,落尘谪仙,为夫只愿与阿九做一对鸳鸯美眷,共赴巫山,翻云覆雨。”
容九眼睫颤了一下,抑制着微微急促的呼吸,羞恼道:“你要是早有这觉悟,老子都能做娘了。”
沈丞愉悦地笑出声,将她细细地擦了两遍身子,穿上寝衣,掖好被角,心疼地看着她眉间的倦色,笑道:“睡一会儿,我陪着你。”
“嗯。”
容九很快便沉沉睡去,随着她轻缓的呼吸声,脸上的娇艳的绯色慢慢褪去。
沈丞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离开了医馆,往长乐书院的方向而去。
苏老爷子的书房里,沈丞眼底清寒如冰:“老爷子,我想向你借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