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寻死。
如果姐姐不会主动寻死,那么这一切会不会……
柳隽心头猛烈跳动,他看着肖瑾脸上忽而喜忽而悲的神情,这位帝王的情绪早已牵系于姐姐一身。
姐姐若是醒不过来,哪怕肖瑾继续活下去,只怕也要七魂去掉六魄,浑浑噩噩、生不如死吧?
那……如果姐姐醒过来了呢?肖瑾既已尝过差点失去姐姐的痛苦,那他会怎么做?柳隽将自己代入,他年纪虽小,不知情·爱滋味,但他毕竟是男儿身,若是他有一个失而复得的爱人,日后自然会将她捧在手心,言听计从!
这……不正与姐姐的计划,不谋而合吗?
柳隽不敢相信,这世上哪有人敢用自己的性命做局?可他又莫名地觉得,这也许就是真相!
柳隽不敢再往深了想去,在他心中,姐姐便是姐姐,无论如何,也是他相依为命的姐姐。
百般思绪,在柳隽心头跳跃,他生怕自己露出端倪,索性冷着一张脸。好在此时肖瑾满心都在如何让皎月醒来,不曾注意到柳隽转瞬即逝的异常。
“以后,你要多陪你姐姐说话。”肖瑾开口,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多日的疲惫,令他的语调有些不稳。
柳隽又想起了侯博雅说过的话。如果说……这一切是姐姐的计划,那么现在朝堂内外的传言,于姐姐极其不利!柳隽冷静下来后,心绪便飞速转着。若是从长远考虑,姐姐的名声不能坏!
这么想着,柳隽缓下心头对肖瑾的不满,拱手点头:“是,我会陪着姐姐的。”说着,他又神情复杂地抬头看了肖瑾一眼,有些别扭地开口,“您也保重身体。”
柳隽态度的缓和,令多日紧绷的肖瑾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朕不要紧。朕和你一起陪着她。”
柳隽却摇头:“您是天下人的皇上,您不该只守着姐姐。”
肖瑾瞬间不悦:“你想赶朕离开?”
柳隽叹气:“我只是为了姐姐好。您难道不知道外面现在是怎么说姐姐的吗?”
肖瑾困惑,当然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闲话,他又到哪去听那些闲言碎语呢?
柳隽只能掩下不满,复又说了一遍:“这妲己褒姒的名声,对姐姐来说实在太过,您就当是为了姐姐好,也切莫在这般荒废朝政了。”
听到竟有人如此咒骂于她,肖瑾心头瞬间怒起,谁知他多日不眠不休,一动怒竟头晕眼花,隐形人一般站在一旁的陈寿立即上前扶住肖瑾,语带哭腔:“陛下,您可得保重您自己啊!不然……不然姑娘醒来,您却倒下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陈寿这话,肖瑾爱听。对,他得保重自己,他得好好的,才能护着她啊。
肖瑾依依不舍地看向床上的皎月,柳隽心领神会地开口:“您放心,有我在。”
肖瑾叹了口气,强迫着自己收回视线,又叮嘱陈寿:“必要让太医时刻候在此处。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陈寿自然满口称诺,忙又招手叫来小太监,扶着恋恋不舍的肖瑾前去休息。
皇上愿意休息了,这对伺候的奴才们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天老爷哎,真不知道这几日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生怕陛下有一个不好,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啊,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肖瑾一走,柳隽便立即坐到姐姐身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姐姐苍白纤细的手:“姐姐……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你在梦里对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呢。”柳隽握着姐姐的手,轻声说道。
柳隽想起昨晚的那个梦,未免太过于神道,然而柳隽却一点都不怕。也许是死去的家人在指点姐姐,也许是姐姐死过一遭,得了上天恩惠。
无论如何,只要姐姐好好的,就够了!
自这天后,肖瑾又恢复了上朝。关于皎月的传言明面上渐渐熄了下去,然而暗地里关于皎月的猜测却更加甚嚣尘上。
宫廷内外,全都知道皇上带回了一名重伤的绝色少女,为了她,皇上怒发冲冠,几近癫狂。这位少女究竟是谁,外人一概不知。众人只知道,这位神秘女子,也许将彻底搅动后宫的风波。
这是皎月昏睡的第十天。
沉睡的少女面色皎白,唇色如纸,安详得如同是在梦中。但是醒着的人,却心情如同海面上的小舟,波涛汹涌,风暴肆虐。
肖瑾看着她,一颗心像是被扭作一团,时刻害怕她随时在睡梦中就这样离开自己。
这十天里,肖瑾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每天上朝去的,好像只是他的躯体,他的灵魂,仿佛依旧留在她的身边。
“你什么时候才肯醒过来呢?”肖瑾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下,如同话家常那般坐在她身边。
“你知道吗?朕今日批了整整一日的折子,那些老臣,怎么有那么多废话呢?”
“对了,明日便是殿试了,你说,今年可有什么青年才俊,为朕所用呢?”
“隽儿真是一日比一日长得高,你再不醒来,就要认不出他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