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此刻羡慕那些早早回到各自的军帐休息的同族们,眼下整个营区只留下一部分巡逻兵和哨兵负责侦查,而这些人无疑又以他们这样必须要站在原地的哨兵最为倒霉,这无疑是更添了他们心中的不满与怒火,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参与到了低声的交谈与咒骂中。
而他们并不知晓的是在不远处趴在枯草中的张景宗在见到一幕后眼中已满是欣喜之意。
做足准备一入夜便悄然行军至此,他为的就是兑现自己的诺言,毕其功于一役,以八百骑破柔然五千!
迫不及待地透过枯萎的灌木丛缝隙朝外看了看张景宗重新轻轻俯下身子,与此同时口中忍不住漫骂道:”这些该死的柔然人一个个都是喝了野格吗这么亢奋,怎么着?这是开会呢?他妈的这样的天气你就不想睡上一会儿吗?只需要一会儿,就一会儿啊!!!!“
此刻张景宗当真是毫无威严感可言,他颇为恼怒地低声抱怨着,心中满是紧张,同一时间听到这话周遭一众将校都不禁生出了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来。他们来不及思索自家军主口中的‘野格’是什么玩意儿,此刻只觉得啼笑皆非,平日里威严万分的军主大人此时在见到对方哨兵的模样后却当真是像个小孩子一般,竟是还在不断地低声嘟囔着。
这可与此时大部分人几乎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可谓是大有反差!
但将校们又怎能知晓张景宗当下心头的焦急呢?
别看那些哨兵们正不务正业的议论咒骂着什么,好像自己等人很有机会突然发难,可张景宗却明白越是这种情况便越是危险!因为这人啊说来也奇怪,他要是一个人执夜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困意来袭睡着了,可这要是人一多聊起什么事儿来不仅精神百倍,更是会在聊天时下意识地东张西望。
这是一种几乎无法避免的常态。
因此别看这些哨兵们并刀刃,只见张景宗忽地露出一丝笑容摸摸鼻子走上前去竟是一把搂住了贺葛岚的肩旁,笑呵呵地说道:“我的贺葛老哥啊,我可真真是没有半点想要收回诺言的意思,但你看,我相信你不假,可现如今柔然人仍旧围城在外,城外极不安全!
如此险情下纵然是贺葛老哥你自信能够安然离去,可我也不放心啊!哎,你先别急着说话,你听我说。
你看,我现在就让你走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是真不走运被柔然人抓了去而他们又严刑逼供得出了我怀荒镇的真实情况,那可就不好办了!你说对吗?我张景宗说过放你就一定会放你,但时间却不是现在。”
“嘿,张军主你真当我贺葛岚是傻子吗,你大可以用此借口扣我个十年八年,难道我说的不对?”
张景宗笑呵呵的说道,那模样就像是跟贺葛岚是亲兄弟一般,任谁看了也无法想象他此刻所搂住的人正是昨夜想要取他性命的人。而贺葛岚也当真不蠢,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张景宗大可以随意找个借口扣住自己,到时候他身在怀荒牢狱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只是张景宗却面色一肃摇头缓缓说道:“明日此时,我定会让你安然离去!贺葛岚,你记住,我张景宗言而有信,说话算话!但我也要你记住,下一次我必取你性命!”
“此言当真?”
“你只能信我!!”“恩,你们先下去吧。”
“诺!”
张景宗沉吟着点点头示意八名值守此处的军士退下,由亲卫接替后这才由作极为熟稔的苟南一先半步推门而入,立时一股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昏暗的烛火下一位上身赤裸伤痕累累,嘴角淤青未消眼角便已新添伤疤的男子正被半悬于空中,他此时的精神状态极为萎靡,几乎已经到了神智不清的地步,眼见有人推门而入哪怕看不清来者何人他便是已冷哼一声,口中低低念叨着一些极为刺耳的污言秽语。了!尤其是在生死之间,大敌当前时一旦想到这些...人一旦有了顾虑便会截然不同,谁也说不准人心的变化!
因此张景宗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许诺出大量的好处才行,甚至有必要时得先拿出来分给其家人才能安定军心!
对此最直接便是赏赐,无论是土地,金银亦或是军职都行,不过土地与军职虽好但相较于实打实的财帛却稍逊一筹,因此在方才一路的深思考虑后张景宗心中已是有了打算。
此刻重新向着周围投去目光见亲卫已是在自己的吩咐下取下字画他不禁嘱咐道:“小心一些,可别弄坏了。”
这些名贵字画虽是样样价值千金可也得看在谁手上,你让一个农夫拿着他会觉得一文不值,你让商人拿着他会觉得价值千金,你送给文人墨客他会嗤之以鼻地冷哼一声指着你说道:“这可是某某的真迹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岂能用充满铜臭的黄白之物衡量?”
然后说完这话他们会将字画视若珍宝的收下,然后给你一个‘你丫根本就不识货,在你手下白瞎了的’的目光。
虽然对这些脾气古怪的文人墨客张景宗也是恨得牙痒痒,可在洛阳城里的那段宝贵记忆却告诉他这些字画十有八九最后会到那些文人的手中,而他们那张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