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同的方法,其实不难。
就是要办这件事的人,胆量好一点。
顾庭为了保他舅舅的命,现在胆子已经够大了。
只要能保证救下他舅舅,他什么都敢做。
因为沛承郡王已死,往北一条线的主城郡守纷纷得赴王城接受审查。
第三天,工部尚书李敬亭,被押回了王城直接面见王上。
“王上,不管是护都还是许康堤防,那都是王上您出于信任,交于我这个工部尚书管理的,哪方出了事臣心里都会愧疚!”
“护都暴雨不断,堤坝欲毁!王上命臣去修缮加建,臣一日也不敢歇息!”
“而许康,是臣日夜监督看部署护都时听到有人告知,许康如今干旱异常,来年开春必将降临暴雨!”
“而许康堤坝毁坏程度,却比护都还厉害,若是今年不加工修缮,许康来年,将会全城被淹!”
“臣没有违背王命,也没有玩忽职守!这些个站在朝堂磨嘴皮子想毁我名声之人,若真那么为流川国着着,此时不妨去许康看看!”
“看看那一城都等着建堤分粮度日的人,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不建堤,许康一城,水淹之后,又能剩几个人!”
“吃着税收,拿着朝堂奉禄的官员,又有几个是真正为百姓着想!”
“王上,臣无罪!”
朝堂之上,身形干瘦憔悴的李敬亭一身麻布衣跪在大殿之中,对于众官员所奏的玩忽职守和不遵王命,他将缘由道出,直接否认。
王上对近两月频频发生的朝堂丑事已经听腻了,听见李敬亭忠心赤胆的话,疲惫的眼睛燃上些许欣慰。
“李尚书为了堤防一事也是尽心竭力,事先察觉许康异端及时作出调整,也是为了流川国,其心可嘉!”
王上的话令一众与李敬亭对立的,和看不惯他行事的人心中一惊,赶紧出声斥责:
“荒谬!什么干旱过后必有强雨降临!李尚书堂堂一位尚书竟被妖言迷惑,抛下强降雨的护都奔到无一滴水的许康修堤!”
“我且问你,修堤钱银从何来?修堤粮食从何来?还不是从护都修堤银中分的!”
“没有王上旨意敢随意挪用修堤银!李敬亭,你何止是视国家律法为无物,你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否认!难不成真以为满朝文武皆瞎不成!”
斥责之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官员叫许洋,身材魁梧面目凶煞,乃是流川国从二品的镇军大将军。
性子狂且直,当李敬亭向来看不对眼,听见李敬亭的话立马暴喝出了声。
流川国王上一见说话声音压过整朝人的许洋,就觉得头疼,不由问向殿下一众朝臣:“诸位爱卿以为此事该如何定夺?”
王上这话一开口,那是说什么的都有。
顿时,王上更拿不定主意了。
李敬亭面对许洋的质疑,那也是一点也不慌,冷笑一声回道:“莽夫就是莽夫!修堤银我拿去修许康堤坝了,护都的怎么修的?不要银子白修吗?”
李敬亭是个不怕死的,总认为人总有一死,只要做的问心无愧,什么时候死他都不怕。
“你!”许洋讨厌李敬亭的就是这一点,骂人都不带眨眼的。
“那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许康堤坝你怎么修的?别告诉我不花钱,你自己一个人干的!”
“呵!我还真没花银子!”李敬亭不屑冷笑。
流川国王上见他们又吵起来了,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甚是头疼。
臣子是好臣子,就是这脾气,不见得是好脾气。
朝堂上还在吵得李敬亭还不知道,他的某个外甥为了让他不被砍头,带着吾虑这个御史大夫的几个信任下属,早已经奔往了王城以北。
吾虑是答应了顾庭的,在他没回来之前不能让李敬亭出事。
见堂上两方争执不下,他上前了一步高声开口:“王上,请容臣一禀。”
王上因为流川沛承一事,心中对吾虑已生了隔阂,但生为天子,他自不会当众给吾虑难看。
毕竟吾虑是他的左右手,若让人知道他因吾虑忠心除奸不满吾虑的话,会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
“御史有话直说。”
王上抬手示意。
四周消声,吾虑立马开口:“两日前有一男子到我处举报许康郡守。”
“他说,许康郡守欺上瞒下,将许康旱情拖延轻报,导致许康百姓近半年无食可裹腹,若不是李尚书愿倾听民意,去到许康巡查,并察觉堤坝危险,建堤分粮,许康早已是一座荒城!”
吾虑话一出口,朝野皆惊。
“许康郡守竟如此胆大包天!”
“李大人是个好官……”
朝中大多人都没有听到许康灾情的具体严重程度。
因为先是许康郡守有意打压隐瞒,后来李敬亭出面也算平息了饥荒。
流民回归不再四处乱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