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赵元淳将青藤送到酒楼门口的时候,他小时候的故事,青藤也大多听了个遍。 这样聊聊走走,老长的一段路走回来,竟也觉得短暂。 临别时,赵元淳摘下了挂在他脖子上的项链递给青藤。那是一个和酒楼顶上挂着的一样的铃铛。 只不过这个铃铛上面用篆书刻着赵元淳的小字“敬辛”。 “这个,送给你。”赵元淳见青藤没有拿,拉过她的手将铃铛塞到她的手心里,“以后有我帮的上忙的地方,可以拿这个铃铛来找我。” 铃铛小巧可爱,是时下多数少女最喜欢的款式。青藤拿着铃铛在耳边晃了晃,一串悦耳的梵音由深及浅,竟与一般的铃铛脆响不同。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青藤还了回去。 倒不是青藤真的觉得此物贵重,而是她作为一个杀手,整日在外面打打杀杀,竭尽所能不让自己在行动中发出一丝声响,若是戴了这个喧闹的铃铛回去,那岂不是一路都成了个活靶子。 但赵元淳固执的不肯再收,退后了一步,满脸认真,“送出去的东西,绝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青藤拧不过他,只得道了声谢,将铃铛攒在手里,并不打算佩戴。 赵元淳这才摇着扇子满意的笑道,“希望你…一路顺风。” 青藤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只说了句谢谢,便转头离去。 她大步往前走,却在要跨进酒楼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赵元淳竟还站在原地。 晨间的日光衬的赵元淳白衣如雪,他温柔的面容让青藤不由想起远去西凉的琉夏…她又登登登的跑回去,掏出怀里的一个护身符不由分说的挂到赵元淳的脖子上。 “那我也祝你长命百岁。” 虽说这句话华而不实,但对于一个在死人堆里滚爬的杀手而言,是她念头里最真挚的祝福了。 赵元淳长的颇高,青藤帮他带护身符的时候得踮起脚尖,她身体倾斜着,甚至有呼出的热气喷到赵元淳的脖颈上。 离得近了,赵元淳还是没有闻到青藤的任何气味,仿佛她就是与这大自然融为一处的,自然甘洌的味道。 赵元淳不由红了面颊,僵直着身体任由青藤佩戴。 “你们两个在干嘛!” 平地一声吼,白阳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盯着青藤和赵元淳就是一顿气急败坏,“你给我离他远点!” 在白阳看来,他们两人就是胸贴胸,脸贴脸的要亲到一起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两个人能不能矜持一点! 白阳吼的他是青藤还是赵元淳大家都不得而知,但青藤和赵元淳却都默契的跳离了对方一步,像是被大人抓到做错事的小孩一般,眼观鼻鼻观心。 白阳“砰!”的一声把窗户关上,连衣服都没穿好就急吼吼的跑下来。 指着赵元淳子的鼻子就是破口大骂,“滚滚滚!没见过女人啊!” 赵元淳尴尬的被他骂退一步,双手握着折扇不知如何反驳。 “你给我回去!”白阳过来拉青藤的时候,他还只穿着中衣,大冬天里裸露了大半的胸膛,隐约可见到里头紧致有力的肌肉。 他的头发还没擦干,上头甚至还有冒着热气的水滴下来,白阳不耐烦的撩了一下头发,也不管青藤同不同意,直接拉着她上楼了。 看这架势他是刚洗完热水澡还没来急收拾,青藤有些愧疚,就随白阳拉着上去没吭声。 赵元淳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两兄妹离开,手摸上挂在脖子上的平安符,抿唇浅笑起来。 他掏出藏在袖口暗袋里,之前青藤送他的青珍珠,打开平安符把这颗珍珠塞了进去。 直到他们两都走的没影了,赵元淳才又望了那个窗户一眼,转身离开了。 刚走到屋内,白阳就憋不住他的大嗓门,“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 “没干嘛呀,送他护身符。”青藤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他吼炸了,挑了个离他远点的凳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我看你们都要亲一起了!”白阳一把夺过青藤手里的水杯,仰头一口而尽,仿佛这样就可以浇灭一点他内心的火气,“你是来杀他老子的,不是来和他谈情说爱的。” 谈情说爱?吞了乐芙的那个药丸还能谈得了什么情,说得了什么爱?都觉得自己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 “他送了我这个。”青藤把那个小铃铛放在桌面上,“礼尚往来嘛,濮阳侯府不是要倒大霉了,觉得他人不错,送他个平安符挡挡灾而已。哪有你说的这么猥琐下流。” 白阳一时间被青藤堵的没话,只得闷闷的盘腿坐到床上擦头发。 “你就不能矜持点…”虽然是个误会,但白阳还是忍不住嘀咕,等头发擦了个半干,一卷被子就背朝青藤呼呼大睡了。 青藤抬脚将他踹到了里面,双臂抱怀贴着床外沿也躺了下去,虽然没有被子,但房里的炉火烧的旺,倒也不觉得冷。 但她只是躺着,并没有闭上眼睛。为了安全起见,两个人中总要有一个人清醒着,另一个人才能睡得踏实。这么多年了,她都已经习惯了。 白阳这一躺下,就躺到了华灯初上。也不是他不想多睡一会儿,而是大半夜上天下水跑来跑去的,一整天就吃了碗豆浆,实在是饿的慌。梦做的好好的,猛的就被饿醒了…… 他刚想招呼青藤摇个铃铛帮他叫些吃的,却发现青藤单脚跨坐在窗框上紧皱眉头。 白阳披了外套凑过去,顺着她的目光望见了灯火通明的濮阳侯府。 “干啥呢?望情人望穿秋水啊?” 白阳没个正形儿的调侃她,以为她会反驳自己,却没想到青藤的眉头皱的更厉害起来。 “这侯府有点不对劲啊……” 青藤如此一说,白阳也认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