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美滋滋的走出屏风去,果真看到那身黄袍倚着门,俊美无匹的皇上,右手垂在身侧,左手摩挲着光洁尖削的下巴,眼观棚梁,目空一切。 九幽见状,不禁挑眉,“皇上,你怎的还跑出来了?害羞了?” 他缓然踱步走近了屋,一步步走近她。 宇文邕漆黑眸光一冷,直直瞪着九幽…… “男女授受不亲,你对外再是如何,也终究男女有别,你换衣裳朕自然要回避。” 九幽忍不住笑了,“哈?你一个孩子都挺大的老男人了,还在意清白,要当贞洁烈男怎么着?” 宇文邕目光黑沉,“有孩子,为人父了又如何?清白忠贞,古皆以为重!” 九幽冷笑,“你还骂我不清白?你又哪还有贞洁?你是有孩子了,而我是不会有孩子了!谁清谁浊,你就没自知之明吗!” 宇文邕愕然一愣,没反应过来她怎么突然说这个了,“你?‘不会有孩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九幽骤然心口一紧,暗暗后悔自己嘴没个把门的,跟他说什么这个、他又不知道事情真相!“你没资格知道!!” “是么?呵!听你此言,难道你就当真不在意清白了?你在高长恭身边多日同寝共食,岂不是……” 见宇文邕目光阴冷犀利,又在她身上四处打量,看得九幽心里直冒火! 偏生他又咬牙怒斥道,“你竟是这样放荡之人?……那朕是绝不会叫封卿与你纠葛太深,日后你底细败露、他岂不是成了笑柄!” “——你住口!姓封的和我无丝毫瓜葛,别拿我和他相提并论!你也休要污蔑兰陵王,他可是清白的很!说我不清白?那你又岂是处子身?还不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宇文邕黑眸乍瞪,目光森寒又凌厉,倔强的反抗。 九幽也不甘示弱,刺骨目光生生将他逼的眼中寒潭冰裂,堡垒溃散。 宇文邕扭了头,先软弱了。 “朕要换衣服,你出去!” 九幽余怒未消,闷声冷哼,“不,本侯帮你脱!” 说着,向他迈进了几步。 九幽又一把拽住了他右手,冷笑着逼视他,“皇上,你右手怎么了?本侯非要看个究竟!” 倔强的少年侯爷不甘示弱,非要跟他互瞪…瞪得双凤眼熠熠放光,却是凶光,浓烈俊艳的五官,像是火筑的妖神… 宇文邕漆黑目光一跳,启唇酝酿了半天,才沉声道,“朕知道就算赶你,你也不走,那你就帮朕一下吧。” 然后,他就拿左手,撸起了右手手腕,露出手肘处开始的,密密麻麻缠满了手腕的红线。 男人原本光洁玉质的手臂,此时已经被勒的青紫,甚至有些浮肿,实在触目惊心。 九幽愣了半天,才回想起来,不禁调侃他,“怎么?被我绑出瘾来了?” 嘴上虽然不留口德,九幽双手却已经动作上了,手指顺着勒痕滑过冰凉的肌肤,所及之处衣袖迟缓的向上撸,最后在臂弯上找到了结扣处。 宇文邕目光一沉,情绪复杂的垂眼看她:“以绳缚之,既能麻痹痛楚,又能阻血凝流。” 听他出声冰冷平淡,好像说的与自己无关,九幽都手下一抖……却也颓然松了绳缚,再由他自己按住线头、一圈圈解开愈见血痕的绳子,玉白的手臂迅速回色,青紫淤塞流滑消散。然后他撸下衣袖,再不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