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人,满目凶光贪婪太甚,还妄想乱了伦常、食色亲兄,着实丑陋! 可是,长了一张九幽的脸。 九幽骤然屏息,紧盯着镜中人—— 思绪万千,唯有恼羞成怒! ‘嘭——’ 及身长镜,残了半身,玻璃破渣碎了一地。 打碎了镜中人狰狞的鬼脸,九幽却更感觉……忧心忡忡。 ……不,不对! 九幽怎么能对他独孤九冥有那个心思?! 那是双生子的禁忌啊! 九幽自知比不得独孤九冥一成的绝美精致,甚至与他如出一辙的,只剩眉宇气度。 即使是双生子,他恰到好处的绝世容貌,自是无话可说,而九幽的脸,却不比他的轮廓精美,若是站在一起,虽然相像的不能再像,可……任谁看她一眼,都只能说云泥之别! 可是,只有对待比自己更强的人物,才会有征服欲不是么? 人从来都是心比天高,壮志凌云的。 哪怕是这绝色倾城的双生兄弟,也要霸占为囊中之物。 ……呵,九幽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豁然一声,殿内跪叩了一片。 有婢女声凄音颤:“——侯爷!” “——侯爷!” 九幽静默半晌,不置一言。 唯有扶摇,蹭的蹦了起来,紫眸一凝,惊呼道:“……呀,出血了!快来人拿止血伤药!” 原来是少年侯爷刚才突发狂躁,瞬间锤碎了穿衣镜。 一旁的婢女应了声,赶紧去办。 “……” 浮艳一边说着,一边自衣袖内,拿出个雪白的丝帕,捂在九幽手上,小心翼翼的托住了她的手。 婢女举案齐眉,走了过来,案上样样瓶匣,都由簪花小楷、细标着药名与药效。 而九幽手心除了刺痛,还有他纤细指尖、流连触碰的感觉,莫名触动,心痒。 九幽默默的盯着埋首忙活的扶摇,愈发恍然。 直到,门口有人走了进来,一撩玄色府服下摆,跪伏着身,通报道:“侯爷,冬官府少司空大人到,正在正殿等候。” 九幽忍不住唾了句:“——都说好了晚上开宴,甚么春夏秋冬挨儿个来,这都七八个了吧?都来这么早作毛!!” 顿时,把地上那人给呛的不清。 扶摇弱弱的道:“官大人们来得早,无非就是想私下与侯爷深交。” 九幽侧目:“来拉拢本侯的?” 扶摇默然:“无非如此。若是等到晚宴时送礼,虽说是记录在案,主人您也不一定会去注意看……” 九幽默然。 他说的还真是呐。 九幽也不是想不到,而是太久没想过这官场的事儿,都成外行了。 九幽突然想到了当年,意气风华的她爹独孤如愿,翻手是云覆手是雨,何等气派? 九幽这一个只有爵位,白吃俸禄的小侯爷,又能成什么事? 通报之人,许是久未听到回答,于是出声提醒:“侯爷这是不见?……那若无事,奴才就告退了。” 突然想起了刚才,做通报的那人,当即喝了声:“等等!——你又是谁?!” 扶摇吓得一怔,却赶紧退到一旁,未敢掺合。 那人闻言顿足,九幽便转目打量了下那人。 却是个年纪轻轻的男子,眉目清朗,细长脸,一身暗红玄色的锦袍府服,更衬得面白无血色。 此时,垂目应道:“奴才季安,是府中领事的副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