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新月手都在抖,甚至不敢抬头看,脑袋埋在扶手箱,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很想抬头看,可是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
内心在叫着说这就是事实,不管他怎么做,他师傅压根没把他当同龄人看。
“下去看看?”
陶新月身体僵住了。
沈风眠左手撑在方向盘上,似笑非笑:“别想着演什么偶像言情剧,你不是男配,我也不是台搭子,都是大男人,哪里这么多矫情,想知道怎么回事直接下去看,你走过去,你师傅总要给你们介绍一下的。”
趴在扶手箱上,陶新月声音有点颤:“如果……介绍说是她男朋友了咋办?”
呃……
沈风眠神色微僵,认真思索着:这个可能性他还没考虑过……
他想了想,指尖轻轻一敲:“你也可以跟你师傅表达你的想法啊,你看你师傅都说你是最好的学生了,应该也会尊重你的意见的。”
至于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这是私人问题。
陶新月有点动摇,但又有些泄气:“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哪轮得到我来反对……”
“你是说自己是妖怪?”沈风眠有些好笑,伸手拉开车门下车:“下来吧,你今天要是不问,难道你今晚睡得着?扭扭捏捏不像你风格。”
钓鱼时遇到,第二天就找上门直接买东西。
对古玩完全不懂,看中了直接掏钱。
这种性格的人,就算一时退缩,但内心其实是渴望接触真相的。
陶新月睁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你说的对。”
如果躲,也应该躲在车底,不应该躲在车里。
因为躲到最后,最终还是躲不过去。
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以后要见面的时间多的是,难不成全躲起来?
把脑袋扎进沙子就可以了么?
陶新月跳下车,腿还有点发软,但看着那对聊兴正盛的人心里腾地冒起了火焰:“沈老板,我去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过去,以一副上战场的姿态。
沈风眠平时很少抽烟,这会子却想来一根。
他点了支烟,斜靠在车上,看着陶新月走到那俩人面前。
虽然隔得略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陶新月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
至少,他没大吵大闹,更没有质疑或者当场发怒什么的。
他甚至还和那名男士握了握手,亲切地交谈了一会。
抽完这支烟,沈风眠笑笑,转身上了车。
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情况是怎样的,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保持着好心情回到臻品斋,童皓已经在办公室等他很久了。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打我电话。”沈风眠一边说,一边把钥匙搁在桌上。
童皓很忐忑地看了他一眼:“刚来不久,听说你去逛古玩城了我就没打电话了,反正马上要吃饭,你肯定会回来的。沈哥,这是我们的试卷……”
“哦?你收上来啦?”沈风眠颇为意外地把杯子放下,抬手大概地翻了一下。
还挺齐。
“嗯……”童皓心里有点虚,瞅着他战战兢兢地:“那个,沈哥,这次的卷子,会打分吗?”
都说是试卷了,那肯定会打分啊。
沈风眠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笑笑松开手,坐到椅子上:“怎么,没考好?”
“……唔。”
童皓不好太大声,声音有些含糊地:“这题,太难了……我翻书都翻不到……”
能想象吗?
这些题居然真的是沈风眠自己出的,书上根本没有答案!
最可怕的是,每道题都是跨了领域的,有些直接囊括了历史和地理,有些甚至需要有实操作底才答得上来。
一天的时间看着长,但他费了老大的劲,也只做了三四道。
偏偏这卷上,一共有十道题,每道题十五分。
也就是说……
他这次又及不了格!
想着上回受到的苦楚,童皓垂头丧气地把下巴搁在了桌上:“我估计……能得个二十分都不错了。”
这还是他挑了简单的几道下手的情况。
沈风眠笑笑,把那叠试卷拖到他面前:“放心,我知道你们底细,这张卷子本来也不是看成绩的。”
不是看成绩的?
童皓眼睛一亮,感觉瞬间来了精神:“怎么说!?”
瞥了他一眼,沈风眠拿起红笔:“像这道题:【芳草渺无寻处,梦隔湘江风雨。翁是闲作楚花,我亦为翁楚舞。】我都写出来了,这是《墨兰图》的题诗,那你就直接答它的作者就好了嘛,郑思肖啊,很难吗?”
“这,倒是不难。”童皓哭丧着脸,悲痛欲绝:“但是你让我写出上边有的几个印章的内容,这……”
沈风眠颇为诧异地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