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来了,再过十天我们就上路了,今生我们姐妹缘分就此了尽了。”
沐安身子蓦然一顿,却不敢回头看姐姐和母亲,转身踉跄着逃似的,头也不回的步出了牢房。身后传来母亲的哭喊声“安儿,看在父母养育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救救你姐姐,大哥吧,娘求求你了”苦苦哀求的话语一声一声的钻入她耳中,一下一下的敲击在她心上。
沐安只觉得一脚深,一脚浅,脚下轻飘无力,恍恍然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天牢的。
牢房内,沐夫人哀哀的看向云依怨道:“依儿,你告诉她这些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她的性子,她如果与端木彦闹翻了,还怎么为你求情啊?”
“我就是知道安儿的性子才与她说这番话的,娘,你以为我还想活着吗?”云依目光飘荡,似笑非笑的喃喃道:“自从殿下与孩子殁了之后,女儿早就生无所恋,若不是心有不甘,女儿早就已随孩子去了。”
当知道端木轩坠崖而亡之后,她就几近昏死过去,但想到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骨血,她就咬着牙熬了过来。却不想,端木彦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放过,叫她怎么不恨,叫她怎么甘心,她知道安儿一定会来看她,她就是为了等到今日,才苦撑到现在的,这失去心爱之人的痛,她也要他端木彦尝一尝,方才能瞑目。
昏暗的囚牢内,云依神色凄厉,苍白的脸上恻恻透寒。
坐在摇晃的马车上,沐安倚靠着车壁,望向车帘外,雨后的苍穹,落日与星光同辉,天际暮色茫茫,远远近近的山丘屋舍一一从眼前掠过,转瞬即逝,渐渐接近王府了,沐安遥望着的远处灯火熠熠的府邸,心头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第一次她有了想要逃走和远离那座她曾经视为家的府邸的念头。
跨入府门,沐安便瞥向候在一旁的徐总管问道:“太子殿下可在府中?”
徐总管抬头看了一眼沐安的脸色,欠身小心道:“在,太子妃今日奔波了一天,不如先回夏薇苑中用晚膳”
“殿下在哪?”沐安打断了徐总管的话,微微挑眉,肃颜看向他。
徐总管顿了顿垂首回禀道:“太子殿下在亭宇楼。”
沐安不再言语,漠然转身向亭宇楼走去,皓月盈空,清辉洒落,满园树木影影绰绰,廊下行走的纤细身影,袅袅淡淡,让人只觉说不出的寂寥。
行至楼前,便远远见到了端木彦寝居门外的廊前,郭义正与值守在门边的宫人交代着什么。
见到太子妃到来,那宫人低头看了郭义一眼,郭义似踌躇了一下,便马上领着宫人向渐渐走到近前的沐安俯身行礼。
沐安并未立刻叫他们平身,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低低垂首的郭义,良久,屋内忽然传出几声轻轻的笑声,沐安抬头转眼看向灯影熠熠的房内,袖中催着的双手徐徐的握紧,片刻才松开,淡淡道:“进去禀报吧。”
“是,太子妃请稍候。”两人起身,那名宫人立即转身揭帘进去,一会便又出来:“太子妃请进。”并侧身为她挑开门帘。
寝居外室的堂内,端木彦与赵氏并坐在一起,一身形丰满的乳母怀抱着婴孩在二人跟前笑声逗弄着孩子,看到沐安进来,赵氏起身微微欠身向她行礼。
沐安神色淡然的看着她说道:“妹妹打扰姐姐与殿下了,只是妹妹今日有几句话要向殿下请教,望姐姐回避片刻,还请姐姐见谅。”
赵氏从未见过这样的沐安,回头看了端木彦一眼,见他蹙起了眉头,忙转向沐安低声嚅嚅道:“臣妾这就下去,不耽误殿下与太子妃了。”说罢,便领着乳母向端木彦告退,端木彦温和的颔首示意她们退下。
待到人全退下,屋内只剩下二人之时,端木彦才敛了笑容,静静看向她。
沐安冷冷迎向他的目光,直直的,定定的,仿佛想要将这眼前之人看得透透彻彻。
端木彦看着灯影下这苍白倔强的面容,叹了一口气,起身迈步走到她身前,伸出手臂欲将她抱入怀中,沐安却蓦然像受惊似的,迅速退后几步,睁大着双眼戒备的看向他。
端木彦看着她,脸色渐渐冷了下来,语气淡淡的道:“你想问什么?我劝你想清楚再问。”
沐安望着他冷然的面容,还是如此俊朗卓然,英姿隽永,却又觉得蓦然变得那般的遥远那般的陌生。耳中嗡嗡的全是姐姐在牢中说的话“他从开始就在利用你你不害怕吗他对你的家人赶尽杀绝,完全不在乎你”
成婚的这一年来她已将心将爱都交与了他,她为他思念,为他欢喜,也为他忧心,他一眼含笑的静望就能让她心间塌软,他一声轻声的责备就能让她乱了方寸。而,他含笑深邃看向她的目光,他温柔有力握住她的手掌,也让她笃定他是爱着她的。
所以在沐府小心温顺的她,唯有在他面前任性妄为,只因着她觉得他是这世间唯一能让她依靠的人,她认定了他会懂她,护她,竭尽所能。
她依撑着这样的信念,逃避着心中的那些不安和疑虑,可实事却如此残忍,容不得她退却回避。这一桩桩猜测经由姐姐口中印证,没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