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打手的引领下,陆晓宁战战兢兢的走进杨庆山的书房。
杨庆山就是一个流氓,大字不识几个,却非要附庸风雅在自己的几处别院里都弄一间所谓的书房,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瓷器。
当然,这些古董瓷器基本上都是赝品。
陆晓宁走进书房之时,杨庆山正斜躺在榻上抽大烟,旁边还有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姨太太陪着他一起抽,书房里尽是鸦片烟雾。
见陆晓宁进来,杨庆山拿烟枪磕了磕,说一声来了。
陆晓宁便赶紧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是。
虽然陆家在赣东是大家族,舅舅又是江西省的省主席熊耀华,但是面对杨庆山这个江汉闻人,陆晓宁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因为在陆晓宁的眼里,杨庆山是他无法招惹的存在!
杨庆山不仅在行政院、中央党部、侍从室都有兼职,他的势力更是遍布党、政、军、警、商、文化各界,势力极大!
在太华山一次香堂上,杨庆山甚至公然宣称,他只要跺跺脚,武汉三镇就会地震!他如果打一个喷嚏,整个武汉几十万百姓都得流鼻涕!
杨庆山还真没有吹牛,四年前他老母病逝时,不仅是武汉、南京、上海各界政要,甚至于就连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常凯申都派人送来挽联!
反正在陆晓宁的眼里,杨庆山就是天一样的存在,绝非他能招惹!
陆晓宁这次找上门来,还是为报仇的事,钟毅的事情该有结果了。
杨庆山不等陆晓宁问,主动说道:“你是为了刺杀钟毅的事情来的吧?”
“是是是。”陆晓宁满脸赔笑的道,“杨老板可是太华山寨主,江汉闻人,要除掉区区一个团长那还不是手拿把抓,想必事情已经是……”
杨庆山一摆手打断陆晓宁道:“这事,不太好办哪。”
“明白,我明白的。”陆晓宁一拍脑门,将一口箱子放在榻上,再打开。
杨庆山旁边的两位姨太太便立刻发出低低的惊呼,因为箱子里装的都是钞票,而且还是当今世界上最硬的硬通化,英镑!
从箱子的大小判断,少说也有五万英镑!
一出手就是五万英镑,这可是大手笔了!
杨庆山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但还是摆摆手说道:“陆世侄,这真不是钱的事!”
陆晓宁的脸色立刻垮下来,不是钱的事,那又是什么事?
杨庆山便叹了口气,说道:“点子太扎手,上周我派去行刺的八金刚都栽了!一个都没能活着回来,更糟的是,尸首还落在了军统局。”
“什么?”陆晓宁色变道,“军统都知道了?”
像陆晓宁这样的军中蛀虫,最怕的就是军统局,因为军统局管的就是军队,像他这样的蛀虫一旦落在军统手里,倾家荡产那是不用多讲了,能不能活着都是个大问题。
“这你倒不用担心。”杨庆山摆了摆手,又说道,“军统那边我已经摆平了。”
陆晓宁道:“杨老板,那这事……”
“这事我不打算插手了。”杨庆山说道,“八金刚出事之后,我也打听了下,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真是吓一跳,这个钟毅不好惹,我不想再招惹他了。”
“你不想再招惹我,并不意味着我就会放过你!”一个声音忽然传了进来。
紧接着,原本紧闭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两个英挺的黑衣人走进来。
刚才领陆晓宁进来的打手就站在门边,看到这,反手就是一记掌刀切向前面那个黑衣人的咽喉。
但那黑衣人出手更快,疾探左手一把就抓住打手四指,然后发力一扳。
打手的右手五指便立刻向上翻起,吃痛之下,打手便不受控制的矮腰。
黑衣人却是绝不留情,继续发力,只听喀嚓一声脆响,打手的右手除了大拇指,其余四根手指的指骨便尽皆断裂。
“啊啊……”打手便凄厉的惨叫起来。
黑衣人紧接着又一记掌刀切在他颈部。
又是喀嚓的一声脆响,打手的脑袋便软软的耷拉下来。
这一切说起来长,其实就发生在转瞬之间,转瞬之间,身手最好、被杨庆山倚为心腹的打手就已经被人摞倒。
“你们是什么人?”杨庆山满脸茫然。
陆晓宁却已经把黑衣人认出来:“钟毅?!”
进来的就是钟毅,身后跟着的就是朱良成。
钟毅一脚将丧失意识的打手踢飞,对于这种只知道欺压良善的流氓,钟毅一贯没什么好印象,流氓就是流氓,是流氓就该死!
“果然是你,陆旅长!”钟毅嘿嘿一笑说,“你的账,待会再跟你算。”
说完一回头,钟毅又把目光转向杨庆山,狞笑着说:“杨老板,幸会!”
“幸会,幸会,呵呵。”杨庆山眼皮猛跳,右手隐在背后,悄悄伸向床头。
钟毅两眼微微眯起,杀气腾腾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