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吩咐竹衣,“陛下身子不适,你身为贴身女官,当小心照顾,若有何差池,本王唯你是问。” 竹衣慌忙躬身应了,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将摄政王殿下给送了出去。 木桶里,风涟澈憋了一大口气,嗷地钻出水面,攥着拳头,愤愤道:“敢威胁朕的师父,等弦儿长大了一定要弄死他!” 他本就高大,沈醉又是坐着,这一站起来,腰际以下的位置,刚好对着沈醉的脸。 沈醉赶紧夹紧腿上的衣裳,护着胸口,低头,痛苦闭了眼,好险,差点长针眼! “师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风涟澈深表关心。 “你……快给我把衣服穿上!” 啊——!造孽! …… 因为两个人所有的衣裳都被大狼狗风涟澈给撕烂了,所以最后风涟澈穿的是竹衣专门去九重楼要来的丹红便服和黑色大氅。 而沈醉则因为女帝,所以不会真的没衣服穿,竹衣很快也给她弄来了几身。 这一日,从早上折腾到晌午,沈醉已是精疲力竭,可风涟澈吃了一只活鸡,又舒舒服服、开开心心地跟心爱的师父一起泡了澡,正精力旺盛地不肯停歇。 用过午膳,沈醉撑着腮帮子对这个满屋乱窜的大狼狗发愁。 一会儿,手劲儿过大,折了她风筝的翅膀。 一会儿,又戳烂了她的蹴鞠。 沈醉已经麻木了,反正过了明天,就要跟这些东西说拜拜了,与其留在这儿徒增念想,不如都由着他扯烂了,做个了断。 她随手抓了个泥人儿,扔出去。 风涟澈就飞一样的扑了出去,横身接住,又给她送了回来。 沈醉眼睛一亮,好像遛狗都是这么玩的啊。 好嘞! 再扔陀螺! 又接住。 扔空竹! 又接住。 可风涟澈爪子还没抓稳,沈醉一扯空竹的线,空竹就从他手中溜了! 居然还敢跑! 大狗狂性大发,开始绕着沈醉抓那只空竹。 好不容易抓住了,扑住,咔嚓,又给扯成两半。 之后胜利地向沈醉炫耀,身后刚洗干净的大尾巴,雪白蓬松,摇啊摇。 看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沈醉不免有些担心,楚云城既然发现他不见了,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明天赏春会,自己必须出席,可他,这副模样,该怎么办? 将他一个人留在无俦宫定是不行的,杀人是小,饿极了,惹毛了,吃人是大。 送回九重楼? 那两个孩子还不知自己主子变成这副模样,就算忠心不二,可三个孩子凑在一起,保不齐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怎么办? “弦儿,你过来。” 风涟澈将半只扯烂的空竹抱在怀里当战利品,跳到她身边蹲下,“师父。” 沈醉揉了揉他头顶尖尖的大耳朵,“明天,有一件大事,师父要你扮成一个人。” “谁啊?” “天璇女帝的帝师,风涟澈。” “可是,弦儿并不认识风涟澈啊。” “没关系,有几件事,你按照师父教你的去做便好,其他的,你……,你就学师父的样子,师父平日里怎么待你,你明日就怎么待师父就是。” 风涟澈眨眨眼,“好,徒儿明白了。” “嗯,乖。” “师父。” “怎么啦?”沈醉慈爱看他,就像看着一只真的大狗。 “再揉耳朵,舒服!”风涟澈索性将下巴搭在沈醉腿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