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想干什么?在里面跟姜彧说话,又把自己找回来。是想让他们互相对峙?这是找到自己当初杀人越货的证据了?
“会挑事了,看来也好的差不多了,出去吧,我不叫你,别进来。”
听到这话后,姜彧转身走出。
手拂开珠帘,便艰难他脚步一怔,停在了原地。
珠帘晃动着,一下一下拍打,像是风在吹,拂起他的衣袂,一时间,酒意也清醒了许多。
忆起江郁说过的,不喜欢外头表现得二人如何亲近。
江郁朝他颔首。
此刻因里面有那巧取豪度的人存在,也不敢有半点想要跟他寒暄的想法,随后便要进去。
可他挡在面前不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江郁刚要抬起头问他,不会是还在为当时的事生气?
他却忽然错过了眼,将珠帘前的位置让开来,让她进去。
仓促间,也只剩下衣料磨过指尖的痕迹,沙沙的,痒痒的。
可他还是心悦了许久。
虽然装作陌生,但江郁偷偷塞在他手上一颗糖。
······
屋子内。
江郁朝大都督忐忑地行了一礼。
大都督抬眼看她,一只手上还在梳理着名册。
江郁以为他是在办公务,心道能把公务都带到宴席上来的人,也真是废寝忘食。
“这段时间,你照顾着姜彧,可曾发现他的病情,有好转的迹象?”
陡然间听他这般问话,倒是有些愣住了。
好转吗?
算了,她好像一直没怎么监督他吃药。
肚子里一整段的话在脑袋里磕磕碰碰了许久,说道:“侯爷的病,应该好转了不少。”
“从何证明?”
“他脑后的肿块,消了不少。”
这个回答真是够“敷衍”的,便是她说出口后都有点恨不得将那话重新吞回去,不说得了。
江郁想了又想,道:“记忆虽然没有恢复,可侯爷很聪明,很多东西一学便会了。”
大都督点了下头,“这一点,你功不可没,折戬跟我说,你教了他不少东西。”
江郁觉察出一点危险,唇角有些干涩,不自觉地抿了下唇,“不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何况自己还真没教给他什么认真的东西。
大都督赫然抬起眼:“可有些东西,你忘了教导他?”
“什么?”
“这是名册,是外头那些世家贵女的名册,你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江郁懂了,却又纠结了起来。
别的倒也算了,娶妻生子这事也要我教,当我孔圣人啊?
好烦。
江郁嗫喏了唇角,深吸了一口气后道:“侯爷现在就跟个六岁的孩子,而且十分敏感,揠苗助长的教导方式终究不利于他......”
言下之意是他还生病,成家立业并不着急,急于求成,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他是还小,也不懂,但你应该能懂,这些名单上的世家贵女,你认为哪个最为合适?”
大都督将名册递给她看,嘴角撅着,似笑非笑。
这是故意为之,想要看她的底限。
江郁神色毫无波澜地接过名册,仿若给傻子安排此等人生大事就跟在街边小贩手上买颗菜买块肉一样轻松自如。
入目的第一眼,便是封雪的名字。
眼底一阵鄙弃。
大都督道:“怎么?不过第一个就耐不住了?”
他笑着,语气中颇有种揶揄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