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第二次压抑不知心底的好奇去到玉泉阁去看时。
此刻傅明哲并不在，她依照早上那会偷偷摸摸的法子从后门溜了进去。
依旧如早上那般，这里的守卫实在太过松懈。
江郁旁若无人地走到抚掌泉边，看了一遍又一遍，依旧没能从这里发现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后来，学着傅明哲的手势，在泉眼处抚了抚，静待了许久，还是没有鱼儿蹦达出来。
江郁怔愣了许久，脸色染起一股愠怒，难道还真要主人翁亲手上来？
现下也不好去把他的手砍回来用。
抱着手，心底有一丝苦闷，好久没这般挫败过了。
自从把姜彧脑门给开过之后，把澹台关起来，以为自己打败了天底下所有人，哪知道现在还给她翻出来一个傅明哲。
江郁对这古怪的泉无可奈何，又不肯轻易罢休，正欲转身之时，身子陡然被一阵流光击中要害，全身筋骨都被捆缚起来。
身子陡然发凉，让她不得不往后倒退开一步。
泉眼处似乎有什么地方传出来那管声音。
像是苍老的长者。
······
直到最后还是没能接触到抚掌泉的秘密，离开了玉泉阁，带走了那管声音对她烙下的深刻影响。
走回去的路上，陡然被折戬给拦了下来。
江郁正想事情，被他冲撞出来时吓了一跳。
“如果是因着姜彧的事，你就别来烦我。”
折戬摇头：“不是，是大都督叫我过来寻你。”
“大都督找我？”江郁越反抗：“我不要，我怕他。”
折戬态度果决，“你不能不去。”
他轻车熟路地带着江郁走僻静小路，四下宁静，连那戏台的声音都渐渐地远去，更因为这举动，江郁心跳越发地快了。
记得第一次被大都督要求见面，是因为自己得了那海东青。
他坐在大营帅椅上，高抬螓首，朝她轻飘飘地落出一句：“我要买你的海东青。”
她当初不肯卖，没有办法反抗，之后怎么做的。
据理力争无果，她指甲伤自己的手，跟陛下告状，说大都督强买强卖，威逼利诱。
因为说得用力，要表现出自己心底极度的愤怒，发了病。
大都督以为自己再装惨，倒是不敢再巧取豪夺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这梁子便结下来了。
后来第二次见，是在姜彧痴傻那会。
第三回，便是今日。
折戬把她领进一件小院外等着，说这里是大都督酒后休憩的地方。
等大都督处理完事后便能召她进去。
只隔着一张蓝色的珠帘，里面的门却是半敞着。
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浮着一层光。
毕竟各种有些远了，江郁看不太清，只能耐心地等着，耳边不时地听着树梢上的燕子在叫。
燕子窝上两只嗷嗷待哺的小燕，和那只携虫而归的母燕，形成强烈的对比。
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江郁有预感。
就像那只瞎掉眼睛且枯瘦如柴的母燕。
这把年纪了还要养孩子是一件劳心劳力的活。
“你酒可醒了？”
是大都督的声音。
折戬说他在里边办事，也不知道处理完了没有。
江郁竖着耳朵，偷听，很光明正大，反正他们也不让她避险。
“醒了。”
声音且沙且哑，浮浮沉沉。
江郁心跳微快。
看了眼院门口守卫着的折戬，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怎么没有意识到，里面那人便是姜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