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老太太要死要活的闹的左右邻居不得安宁,先前被田老五绑了的村长愁眉苦脸拦住宋轻云的马车,跪地上求她给田老五一条生路,让他们家继续在山上干活。
“他绑了你,差点害死你,你咋还替他说话?”宋轻云扶他起来,认真问道。
“唉!”老头叹口气,红着眼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他爹临死前把他托付给我,叫我多照顾照顾他,老五脾气暴躁,心胸狭隘,但是干活一点也不含糊,把药田里的草药伺候的,比养他儿女还精心。夫人看在这份上,就给他一口饭吃吧,他挨了打也受了罚,以后一定会老老实实种地,不再想些歪门邪道。”
“大叔,你敢保证他心里对我没有怨念?我听说他老娘坐在家里骂我,错了还不知悔改,我怎么可能再相信他?”
老村长急的直跺脚,“田老五就是被他老娘给惯坏了,小时候若是被别的孩子欺负,他老娘能找到人家里指着孩子鼻子骂,没少被村里人嫌弃。”
“大叔,你明知道他娘俩品德不好,干啥还来劝我?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田老五管的那片药田,我已经让别人种了,他若是还敢闹事,你尽管去刘家村找我。”
说罢轻云示意素衣赶车回去,在太平岭耽误了大半天,此时已经是未时五刻,几人饥肠辘辘,杨大脸上还有伤,就急匆匆的回了杨家村。
杨大媳妇张罗一桌饭,咸菜疙瘩炖豆腐,贴饼子,宋轻云勉强吃了几口,倒是茶水喝了不少。
“杨大,棍子以后就叫阿宝,你先领着他熟悉田庄里的事务,有啥事叫他多学多看勤跑腿,我给你半年时间,叫他能堪大用,你觉的怎么样?”
杨大两口子又惊又喜,原以为紫翎的事情,轻云已经对他们家寒了心,家里有四五张嘴等着吃饭,光靠杨大那点银子,日子过的捉襟见肘。
如今轻云给他家大儿子一个机会,对他们来说,宋轻云就是再生父母,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两口子带着孩子跪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才作罢,宋轻云又叮嘱阿宝几句话,然后带着素衣,阿福回到刘家村。
天色渐黑,宋玉和程俊没有回来,郭妈妈去门口看了好几遍,神色惶惶不安,嘴里悄悄念着“阿弥陀佛”,给两人祈福。
上屋,轻云正给豆宝洗手,虎娃和小花一左一右站在旁边,跟宋轻云汇报这一天豆宝都做了啥。
“少爷让我给他讲故事,我懂的还没有少爷多,就没讲成。”虎娃红着脸说道。
豆宝生气他不会讲故事,故意踢了他一脚,虎娃心里很难过,他六岁了,大字不识一个,他爷爷活着的时候答应送他去学堂,如今也变成空话了。
宋轻云看了眼表情极不自然的豆宝。
“你可以给虎娃和小花讲啊,讲讲你在北胡的故事。”
豆宝才二十二个月大,会说的词语不多,能表达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已经不易,要他讲故事就有点难为人。
“娘,我不会。”
“哦,你还有不会的时候?”
豆宝瞪着他娘,刚才洗脸时他玩了几下水,现在毛茸茸的头发上都是水,柔软的贴在脸蛋上,像湿漉漉的海草。
娘生气了耶!
豆宝小朋友突然心虚起来,他不该踢虎娃,更重要的是,他踢完之后,小黑上去咬了虎娃。
他的目光下移,虎娃的一只裤脚被小黑咬的稀碎,抬头再看看他娘,宋轻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娘,我错了!”
“错在哪里?”
“不该欺负虎娃。”
宋轻云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蛋,虎娃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家里啥条件,从来不跟村里那些淘气孩子一样,上树掏鸟窝,下河捉鱼虾,他的衣服总是利利索索,板板正正。
如今破成这样,一定是豆宝纵容里小黑,误打误撞的,豆宝以为他娘知道自己踢人的事。
还是爹说得对,莫要做亏心事,不然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惶恐不安度日。
另一边坐在梳妆台给手抹护肤油的宋轻云,盯着铜镜里的两只小倒影看了好久。
臭小子啊,牙还没长齐就学会了仗势欺人啊!
宋轻云心里一阵阵恼火,这些日子她忙着跟“刁民”作斗争,疏忽对豆宝的教育,长此以往可不行,她不能培养出一个纨绔子弟啊!
张氏过来接虎娃和小花回家,宋轻云请她留下来说几句话。
“你婆婆有没有为难你?”轻云给张氏倒了杯清茶,问道。
张氏苦笑,“自然是没有好脸,可是她也明白,如今只有依靠我,所以也没做出格的事情。”
“大嫂子。”轻云微笑看着她,很自然的握住她稍微有些冷的手。
“以前我的想法是错误的,你就按自己的本心去做事。每个人的立场不同,观点就不同,是我狭隘了,请你不要介意。”
她看的出来,自从她那日对张氏发火,要她离开刘家跟自己混,张氏再面对她的时候,神态和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