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光是羊毛,按照徐齐霖所说,日后的马、牛、羊等牲畜的交易,也要经过李思摩的首肯,才能卖出去。
你不听我的,你不服我,你反对我。那好,你的部落所出的牲畜、羊毛就烂在手里好了,甭管品质多好,就是不要你的。
而牲畜、羊毛卖不出去,又拿什么来购买或交换粮食和日用品?
你是酋长、头领不假,可手下的部众看着别人有粮有衣,还有酒喝,有茶饮,自己却要受穷,甚至挨饿受冻,能没有怨恨,能不离心离德?
这也正是李思摩所要达到的效果,自己不是不能服众嘛,那就用利益来说话。不光是陛下封我作可汗,连牲畜、羊毛等的出产,也要打着老子的名头才好使。
说白了,就是跟着我混的吃香喝辣,炸刺挑事儿的一边遭罪。用不着强硬手段铲除异己,经济上控制就够了。
李思摩眯了下眼睛,脸上也现出了狠厉的神情,沉声道:“既想着卖牲畜,卖羊毛,还不愿听从某的安排,哪有这样的好事?明日某便知会大盈库的收购官,没有某的签字用印,再低的价格,也不收那几个部落的羊毛。”
“还有牲畜,也要可汗的允准,方能进入榷市交易。”勃格利恶狠狠地补充道:“让他们瞧不起可汗。这回就让他们知道,没有可汗,他们纵有成群的牛羊,也是无济于事。”
李思摩用力点头,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对勃格利和突忽乞说道:“入秋后,前往定襄城的人马,就要倚仗二位了。”
“可汗放心,某愿率本部先行出发,前往定襄城为可汗建立牙帐。”突忽乞回答得痛快干脆。
勃格利也拱手应喏,说道:“某唯可汗马首是瞻,可汗一声令下,某便率族人立刻动身前往。”
“多谢二位大力相助。”李思摩拱手致谢,沉吟了一下,又说道:“某还要给大盈库的徐丞写封书信,请他派人与你们同去定襄城。有他的奇思妙想,定襄城定然能迅速繁荣,不下于名城大镇。”
“徐丞?”勃格利猜测道:“可是今番救驾有功,晋升爵位的那位?”
李思摩点了点头,说道:“其姐是颇负才名的徐充容,他亦只有十二岁,极得陛下青睐信重。”
突忽乞挑了下眉毛,很是惊愕地说道:“十二岁嘛,现在就已是五品,日后的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李思摩说道:“某也是这般认为。如此年轻,又是真有才略,陛下得用,继承者也得用。只要徐齐霖不犯大错,纵有起伏,也无大的影响。”
“官场起伏,本已寻常。”勃格利说道:“羊毛收购既是大盈库所为,渡河北迁之事想必也是参与其中,交好徐丞,有利无害。”
李思摩说道:“大盈库得陛下授意,渡河北迁一事,徐丞在陛下面前也有进言。某欲派武忠去长安长住,多与徐丞交结,你们以为如何?”
勃格利和突忽乞对视一眼,都表示赞同。这个时候把儿子派去长安,交结徐齐霖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让陛下和群臣安心,李武忠就相当于质子。
………………
太阳暖暖地照着九成宫,虽是酷暑,可在这山中行宫,温度却令人感到舒适。
晋阳公主趴在桌案上,两只手托着下巴,无精打采地望着窗外。
新城小公主在宫人的陪护下,还在乐此不疲地玩耍着。一会儿去坐羊拉小火车,一会儿去旁边挂着的鸟架去和鹦鹉说话,一会儿又去秋千长椅上躺着悠荡。小孩子的精力,还真是旺盛。
徐惠检查完兕子的功课,夸赞了几句,但见兕子怏怏不乐的样子,便走过来笑着问道:“公主殿下,怎么不高兴呢,谁惹你生气啦?”
兕子转过头看着徐惠,嘟着嘴说道:“都十来天了,小舅说好的故事呢,还有好吃的,好玩儿的。连封书信都没有,他把我和新城都忘了。”
“不会的。”徐惠赶紧替自家兄弟辩解,说道:“定是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他既答应了,就肯定能办到。再等几天,莫要心急嘛!”
兕子眨巴着大眼睛,象小大人儿似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想小昭了,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不过,她肯定比我快活多了,能随意走动。不管是山庄,还是城里,想去哪就去哪。”
徐惠苦笑了一下,没有比较还好,这一比之下,要说小昭不自由,那就是说瞎话了。
正在此时,外面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引起了她们的注意。声音忽远忽近,好象在空中。
“公举,公举。”
“逆号,逆号。”
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正是从天空中传来。兕子一下子跳起来,叫道:“是小七和夕夕,它们来送信儿啦。”说着,便忙三火四地往殿外跑。
“慢点,慢点。”徐惠赶声叮嘱,生恐兕子摔倒。
殿外的新城也听得真切,早蹦下秋千长椅,站在草地上冲着天空又蹦又叫,不停摇着小手,“在这儿,我在这儿呢!小七,夕夕……”
两只喜鹊居高临下,看见了新城,也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