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起来也是天花乱坠:
“说不定你就和其中主角一样,有贯古绝今的体质和不世出的珍宝,所以修为进步起来格外迅速。”
穆曦微不为所动:“据我所知,我并没有。”
“能被你知道的,还叫贯古绝今,还叫不世出?”落永昼不是很慌,镇定自若接下去,“再说,你又不是天道亲儿子,断断没有白白给你送修为的道理。修为怎么来的,总得有个理由吧?这已经是最合理的。”
穆曦微就着他的话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他还真信了大半落永昼自己编起来都不信的胡话。
随即穆曦微珍重将话本藏进了袖中。
落永昼惊诧:“你竟喜欢这种类型的话本?”
这口味,这偏好,惨不忍睹,陆归景来了都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不是。”
穆曦微锁着眉关,似是在思索什么问题,但姿态却很坦然:“我留着它时时自省。”
他纵有与书中主角类似的奇遇,但书中主角,并非穆曦微想要成为之人。
一言不合灭人满门,称王称霸统治天下,后宫三千佳丽如云…统统不是穆曦微想要的。
他想要什么呢?
穆曦微过了一遍,思来想去也不过是想要一个魔族不再为祸,人人能各得其所,而他与十六可以游历天涯,长长相伴。
穆曦微把自己所想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落永昼卷起话本敲了他一下,语气倒不像动怒:“与其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不如先像人家一样有个称王称霸的实力。”
他煞有介事,仿佛真有那么一天似的:“等到了那时候,我就指望你给我撑腰。”
穆曦微也煞有介事,仿佛真有那么一天似地答应他:“一定一定。”
有没有那么一天不确定,但这一条落永昼贯彻得却是很彻底。
他不仅仅是每回与人起冲突时冲在第一线,更是游手好闲,撩猫逗狗戏弄凶兽,等局势发展到只得与武力强行解决时,逃得又比谁都快,缩回穆曦微的身后指望着他来出面解决。
亏得穆曦微一向是个好脾气,任劳任怨,别说是消极怠工,一句重话都没说过落永昼的,只会叫他下次注意。
说完下次注意,还总要无奈另添一句:“算了,万事有我。”
言下之意是让他去放心惹是生非撩拨人兽,自己能帮他收拾烂摊子。
穆曦微也好奇过落永昼面具底下长相。
“好奇啊?”
落永昼问他。
穆曦微点点头,又觉得自己所言有点不太妥当,描补道:“我只是单纯好奇,十六你若是不方便,不必左右为难的,我没旁的意思。”
落永昼顺杆子爬得非常快,给他开了一句:“的确不太方便,你还是继续好奇吧。”
他纯粹胡扯,穆曦微却信以为真,以为落永昼脸上有见不得人的隐疾一类,歉然道:“是我的不是,不该提到这些,我向你赔不是,十六你莫与我计较。”
他未曾去联想太多。
对穆曦微而言,落永昼的意义早超过轻浮皮相,是陪伴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的一捧光,是拿性命穆曦微也不肯换的挚友知交。
是美是丑反倒成了最最末流的细枝末节,有什么要紧?
落永昼一手扶在面具上,弯起唇笑了。
他戴面具是很久以前未入白云间时候的事。
落永昼那破落的出身,拿寒微两个字说都算给他脸上贴金。
好死不死,他长了那样一张脸。旧衣褴衫、满面尘灰、蓬头乱发也挡不住他抬头时看清五官的那一刹那惊艳。
一个长了一张倾倒众生,祸乱天下的脸,又出身卑微如路边蝼蚁的少年结局可想而知。
亏得将落永昼拉扯大的老乞丐心好,一在他出落个大概模样,发觉苗头不对时立刻一张面具罩了上去。
此后落永昼在街头和人打架打得再凶,依旧不忘记死死护住自己面具,为防飞来横祸。
他初入白云间时,的确是不愿意摘面具的。
那时候他人的瞩目对落永昼来说便是一种负担,就好像他成了旁人眼中垂涎的肥肉,下一刻就是烹炸油炒来一套全的慢慢分着吃,情不自禁让落永昼生出了抵触之心,自然是不愿意摘面具的。
再后来他有了明烛初光,渐渐反向生长,长成了老子就是天下第一天生该被众人瞩目的狂妄无人脾性时,美丑于落永昼,已然无关紧要。
他留着面具权当一种忆苦思甜,也权当是对老乞丐的纪念。
老乞丐生来卑微,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天生注定了流落街头的命;死的时候也是因为饥寒交迫佝偻成了一把骨头,冻死在街头。
他出生时被一张草席卷着往乱葬岗一丢,死后也是一张草席卷了丢进乱葬岗,生从何处来,死就往何处去,没人会记得世上存在那么一个蝼蚁似的乞丐。
唯独落永昼是个例外。
老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