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靖州有些懵。
让他给她擦头发?
如此亲密的举动,这样真的合适吗?
万一一会儿她妈或者她爸再或者她丈夫进来怎么办?
估计他会被乱棍打死吧。
尽管他并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可是如果真被这么打死了,他还挺不甘心的,毕竟他并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呢,要是就这样被处死了,他都替自己惋惜。
荆一见他愣着不动,心里很是不悦,“怎么?你是不愿意给我擦头发吗?”
承靖州有些无措。
“那个,我们这样,真的,合适吗?”
他结结巴巴,半天才把一句话说完整。
荆一翻了个大白眼儿。
这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后真是性情大变,变得婆婆妈妈,扭扭捏捏,怕这怕那的,真是令人讨厌!
她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给不给我擦头发?”
承靖州见她生气了,不敢再说什么,连忙抓着毛巾站起身来到她身后,小心给她擦起了头发。
“你没吃饭吗?能不能用点力气?”
荆一对他软绵绵的动作特别不满,怎么感觉他这是变性了呢?一点都不像个男人,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我,我还真的没有吃饭,肚子确实有点饿了。”承靖州说着还停下手来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十分配合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荆一无语到了极点,她自己抓过毛巾,用力的揉了几下头发。
“你用这么大力气头皮不疼吗?”承靖州见她跟搓衣服似的对待自己的头发很是心疼。
荆一微微一笑,扭头看着他,“所以说你刚才那么温柔是怕我疼吗?”
承靖州点点头,将毛巾重新接过来,轻轻的给她揉搓着头发。
“一会儿下楼吃饭,你想吃什么?”荆一问。
“我也不知道想吃什么,有什么吃什么,我不挑食的。”
“这么好养?”荆一有心逗他。
承靖州表情严肃,一脸的认真,“那当然,我没有骗你,我真不挑食的。”
微顿,他紧接着又说:“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荆一点点头,嗯,不挑食最乖了,要知道,之前他可挑食挑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给我擦完头发,一会儿带你去楼下吃饭。”
“我留下来吃饭,合适吗?”承靖州还在纠结这问题,他试探着问,“你跟你丈夫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荆一反问:“谁告诉你我有丈夫了?”
承靖州愣了下,“你……你都有孩子了,还没结婚吗?”
“未婚先孕,不行?”荆一看着他,“看你这表情,你很嫌弃我?”
“我没有。”承靖州摇头,“我只是觉得意外。”
他想了一下说:“那你和你未婚夫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荆一云淡风轻道:“这看他的意思,我无所谓,结不结婚都行。”
“啊?”承靖州又是一愣,“你们关系好吗?”
“你觉得我们关系好吗?”
“我不知道。”承靖州的眼底有失落又难过,他垂下眼皮,声音很是无力,“我不知道你未婚夫是谁,而且,我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也许我认识他,但现在不记得了。”
荆一注视着他,心口像是堵了块大石头,特别的难受。
一方面,她希望他忘记以前的那些痛苦记忆;可另一方面,她却自私地希望他能记得她。
但事情总是不能够两全。
她不该要求这么多,只要他能够平安回来,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自我开导一番后,荆一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俯下身,从后面抱住承靖州的脖子,下巴放在他的脑袋上,他的头发依然那么硬,扎得她的下巴火辣辣的疼。
“我现在没有未婚夫也没有男朋友,之前有一个未婚夫,但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分开了,他叫承靖州,你和他很熟悉,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熟悉他了。”
承靖州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我和他关系很好?”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是谁吗?”荆一不答反问。
“他们问我叫二爷,说我有个兄长,跟我是孪生兄弟,叫承……好像是承安州。”
话到这里,承靖州忽然浑身一颤,有个念头蓦地在心里闪过,但他不知道会不会是那样的,“我是不是叫承靖州?”
眼泪从荆一的眼中滚出来,落在承靖州浓密乌黑的发间,然后消失不见。
她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我真的就是承靖州?那我和你……那你的儿子他……是不是……他是你和我生的儿子?”
承靖州紧张又激动,以至于都有些语无伦次。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