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之上的妖邪比往常的家妖野邪更具戾气,因为寂寞空虚冷是练就戾气最佳的恶物,极阴极煞,凄凉凄惨,妖邪会更加强大。
这是每一个驱鬼师或阴阳师最不愿看到的,所以能去大漠的这个行业的人压根不存在。除非有想不开去那里作死的。
大漠上的黄沙迷人双眼,大漠上的狂风吹袭鬼魅。
一切都是那么的漫无目的,也暗藏心机。
……
……
“姥姥啊,姥姥,我一次次憧憬的我与妈妈相逢的美好画面,竟然是一座冷冷的无言的土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姥姥!”
文在山近乎哀嚎的一次又一次追问。
而姥姥她则满脸泪水。
“枣花啊!娘这次把你的儿子带来了,你就好好看看吧!他可懂事儿了,又听话,又孝顺,绝不是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是个‘安布’!”
姥姥哭诉着,然后抹一把泪向文在山说:
“安布啊,这里边就是你的妈妈,她在生下你后就死了,以前我因为你小没告诉你,现在你都上初中了,也该让你知道了,孩子,快跪下,给你妈叩个头。”
说完,姥姥又啜泣起来。
文在山像当头挨了一棒,怒吼过后,呆愣了半晌,然后仿佛接受了现实,扑通跪地,叩起头来,嘴里也不住的喊叫着妈,妈……这个亲切而生疏的称谓,却没人回应。
文在山的泪水和汗水交织成行,流落在坟丘的草地上,心的失望伴随着绝望。
文在山的哀嚎,震的枣树枝叶瑟瑟发抖。
以前很多时候文在山他也有些许猜测,但他却从未想到过妈妈会死。
这个结局文在山难以置信。
但,现实摆在面前,只能让文在山痛哭流涕。
姥姥见文在山悲伤的样子,她心疼的站起身,用颤抖的双手无力的拽了拽文在山的胳膊。
“安布啊,别难过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也长大了,你妈在下边也该心慰了,孩子,甭哭了,起来给你妈烧点儿纸钱。”
文在山止住哭声,抬起泪眼看了看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的姥姥,心又一阵绞痛,眼前这个为文在山付出半生的老人,是多么的无助和可怜,文在山必将放下一切悲伤,好好将她报答。
想罢,文在山站起身,接过姥姥递过来的烧纸,用火柴点燃,顷刻几片薄薄的烧纸化为灰烬。
那几张纸少的可怜,但文在山知道这几张纸也需一毛多钱,对文在山和姥姥来说也实属难耐。
当时文在山发誓,以后要多多挣钱,买好多好多的烧纸给妈妈,让她在那边永远花不完。
烧完纸钱,文在山搀扶起姥姥离开坟地,走出玉米地然后来到地头边,挎起装着豆角的小筐和姥姥沿来路返回到村口。
路上文在山想问姥姥他的爸爸的情况,但文在山张了几张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文在山知道姥姥要说的时候她自然会对文在山说的,她不说自有她不说的道理。
再说,当时文在山的心里也害怕不敢问,怕听到与妈妈一样的结果。
日头越来越高,天气越来越热。
“大婶子,去地里摘豆角啦!这大热天的,快来这坐坐。”
进村后,在村中大槐树下乘凉的几位中年妇女和老太太坐在树下摇着蒲扇,其中文在山唤作二小舅妈的妇女向姥姥招呼着。
“哎,哎,我寻思着马蹄沟的豆角也该摘了,就叫俺安布和俺去摘来,快,你们谁要吃就拿点儿。”
姥姥走到树下,热情的向人们寻问谁要豆角。
“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我们都不缺。”
众人分别客气的回绝。
姥姥会意的点着头,然后一屁股盘腿坐在了树下的荫凉里,和人们唠起嗑来。
文在山一见忙向姥姥说:“姥姥,你在这歇着,我先回了。”
姥姥微笑着点点头。
“回吧!回吧!我在这歇会儿。”
“嫂子,你这孩子长得可真快,转眼就能给你干活了,这安布没白养。”
姥姥只是笑着点头。
“不受累的孩子长的快,咱是看着好,可这安布可把二婶子这些年拖垮了。”
文在山向家走着,后边的人议论着。
“应该的,应该的,这安布也够可怜的啦!”
“是啊,是啊,这安布一生下来妈就没了,嗨……”
后边的话文在山没有再听清,说心里话,文在山并没觉得自己可怜,虽然知道了妈妈已死,但文在山庆幸自己有个疼自己,爱自己的姥姥。
回到家,推开篱笆院门,然后从靠墙一旁的鸡窝里掏出屋门钥匙,(姥姥每次出门都会把钥匙藏在鸡窝里)这是文在山和姥姥的秘密。
打开屋门,把筐放在屋边靠柜的地上,然后文在山便迫不及待的拿起水瓢,掀开瓮盖,舀半瓢,然后送到嘴边,咕嘟嘟喝了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