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家中正好赶上吃午饭, 三人累狠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有喝上, 故回到家里抱着自己的碗埋头苦干吃饭。
三人不像是走亲戚,倒像是逃难回来的。回到家里三人喝了几碗水,顾不上其他端起碗就吃饭。廖安梅面上不愉, 外家的人不留母亲弟弟吃饭罢了,竟连一口水也舍不得给他们喝。
可母亲脸上舒心的笑容让廖安梅无法忽视, 压下心中不满, 不想破坏母亲的好心情。
爹娘也看了,林凤唯一牵挂的事是儿子的婚事,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 还有八天小儿子就要娶妻。她带着闺女和巧芳到后院布置喜房,廖安梅裁了二十多张大红纸,剪刀在一双巧手上穿梭在红纸上, 一气呵成, 展开红纸,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红火火的喜字。
张小凡没有嫁妆、也没有娘家人,林凤并不在意,只要小凡肯嫁给儿子,她已经心满意足。林凤坐在席子上缝大红鸳鸯被子, 脸上的笑容没有散过。
这个年代不兴旧社会婚嫁流程, 媒婆把两人牵线搭桥,确定结婚日期,等到结婚那日跟着新郎官去接新娘子, 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两人过几天就要结婚了,按理说不能继续住在一个屋檐下,廖安西不愿意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张小凡不愿意去陌生人家,这个事不了了之,也没有人提起。
“妈,我去找人商量借桌子、碗筷,帮忙做喜宴。”廖安西说道。
“嗯,先商量好,免得好时候手忙脚乱。”林凤抬头看了儿子一眼,比她还着急。既然儿子主动包揽这件事,她理直气壮当甩手掌柜。
廖安西随身装着一些水果糖,张小凡抬脚追上去,靠在院子门上含笑地看着消瘦的背影。
他对待任何事和物都很平淡,好似一个局外人小心翼翼的和人接触,别人踢一下他才会动一下,别人指定一个目标,他会拼劲全力去追赶目标,从不去主动找事做。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做一件事,张小凡心里止不住开心。
廖安西到村子里找会做饭的大叔、婶子帮忙,掏出水果糖给他们。
“好说,到时候我和你婶子一起去帮忙。”赵长城笑眯眯接过水果糖,拿回家给儿子闺女吃。
“叔,麻烦你了,记得三十一号晚上来家里吃顿饭。”廖安西感激道。
赵长城一口答应下来,村子里办喜事,他们作为掌厨的人,要在男方家吃三顿饭。廖家伙食不错,推脱不去是犯傻行为。
廖安西又去找其他人,通知他们去吃饭的时间。现在物资匮乏,能让喝喜酒的人吃饱饭,说明这家人条件极好。他有一个冲动,想把婚礼办的好些,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可是来了这么久,他安于现状不求上进,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所有美好的幻想在现实面前只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他要结婚了,两辈子第一次结婚,对象是倾慕已久的先生···
孙志军和赵队长谈事情,见一个傻大个抱着大树,脑袋瓜子咔咔往上撞。
“···”孙志军抽动着嘴角,他疯了吗?
“志军,有媳妇男人的世界你没办法理解。”赵队长带着孙志军换一个方向走,不去打扰沉浸在幸福幻想中的老男人。
想当年他结婚头天晚上激动的大冬天跳河洗澡,能理解老男人羞臊的思想。不就是要抱着媳妇睡觉,做着生娃娃的事,大白天激动的不能克制自己。
孙志军脑门上三条大粗黑线,没媳妇也成了一种罪,最近村子里忽然刮起了一阵老男人风,只要没有结婚的小伙子统称--老男人,老是被老婶子们调侃,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了老头子。
廖安西无聊的在村子里闲逛,害怕太早回家又被母亲坑,脖子还疼着呢!故决定太阳下山再回家。
农闲,村民们三两成群凑在一起聊天,廖安西凑上前听了几句离开了,他们谈话围绕着的话题是自己,没有听下去的价值。
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等他回过神,转身往前望,只能看到村子的缩影。
他抬头看着高高挂起的太阳,走到河边躺在枯草上,温暖的阳光、和煦的微风,耳边的水流声渐渐变弱。
*
“大家加油,前面就是上河村。”一个挺着啤酒肚,浑身汗淋漓的人高昂地说道。
实际上心里非丧气,已经走了一里地,还有两里地才能到上河村,真是要了他的老命。都是混账儿子害的,他说骑永久牌自行车下村,混账儿子鼓足劲怂恿他开解放牌小汽车下村,走到半道上车子熄火了,四个人没有一个人会修小汽车。这么值钱精贵的玩意儿,不能把它扔到半道上,只能推着走。
土疙瘩路坑坑洼洼,车轮子陷进坑里,死难推,而且大铁疙瘩又这么重,原路返回要走七公里的路,他们商量后选择把小汽车放在最近的村子。
李胜利委屈地瞅了老爹一眼,县城里小汽车的数量一巴掌能数过来,部队里的长官下乡招兵,他不就是想显摆一下,给长官留下个好印象,说服老爹去当兵。
李省长颤动的肥肉脸上扯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