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这样的, 很多人都看不惯, 李洋车这人, 自诩为北京大老爷们,觉得李平太丢人,他指着李平的鼻子,“真不够丢人的, 这人要脸树要皮,不然或者干什么,我要是你,准得回你老娘的肚子里,你就等着。”
李平是个斯文人, 但是斯文人做起事情来, 更加的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仗义每多屠狗辈。
“大家伙别误会,我们是真的地方不够住的, 没别的意思。”
刘爷不想把人说的太难看了, “大家伙散了, 散了, 要是有那份心啊,都去找冯大爷,让冯大爷给钱记下来,不是图别的,大家的心意得让如意知道了。”
“得了,刘爷, 听您的,我在这里打个样儿,给五毛钱。”
李洋车这人仗义,虽说是平日爱喝酒,喝了酒就打老婆,但是这时候不含糊,给五毛钱,不少了,他以前是拉洋车的,以后才找了个正紧工作,一个月工资不到三十块,日子紧巴呢。
冯九龄赶紧的记下来,满口的道谢,“谢谢您了,谢谢您了,您也不容易啊。”
李洋车摆摆手,“我不容易,这如意妹子更不容易,熬过去这关就好了,五毛钱我们家吃一顿顶好的白面,可是这是救命钱。”
成成直接就给鞠躬了,低着头不起来,“谢谢您了,我都记在心里,以后还您,十倍的还。”
这话说的舒坦,李洋车拍拍他肩膀,第一次觉得这小子还是很靠谱的。
等着人散了,刘爷还没走,他私底下收了成成当徒弟,这侍寝跟谁也不知道,他一门心思的手艺啊,那些玩意他都明白,可是现在没人玩了,也没人学了,只有成成学。
他就教给成成,只是他不乐意给别人听了,传男不传女,没道理给个女娃教成了玩家,所以啊,成成都是自己去的,不带着顶顶去。
“人都走了,也没别人了,你跟我说句实话,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的难处我也懂,你是个什么打算?”
刘爷就坐在那里,看着李平,人多的时候不好开口,现在是给李平个台阶下。
他是热心肠的人,所以见不得这样的事情,能帮的时候就帮,不能这如意丫头在医院熬着生死大管,背地里这李平就来一刀子。
“刘爷,我都听见了,以后不过了,他们家老太太今晚上去医院找我妈了,说是以后还是跟没结婚前一样,各自过着各自的,不再联系了。”
刘爷沉着脸,还是不相信,毕竟当初李平是很满意的,认识没几天就搬过来了,“这是真的?”
冯九龄一肚子的气,“是真的,我都听见了,他们家老太太嗓门大,在家里跟李平商量的时候,我恰好路过,听了个全须全尾。”
“我也是开眼了,都说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这如意忒苦了点,平日里吃多少苦头啊,汗珠子摔八掰,她就是那老黄牛,任劳任怨啊。”
心里面酸了唧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只觉得好人没好报,老天爷的眼睛长到了后腰上,忒不公。
李平就是不说话,他心里翻着白眼,觉得这是我的家事,“刘爷,您辈分高,大家都尊敬您,可是这过日子是自己个的事情,别人他说了不算不是?”
“得嘞,小子,我明白了,你这是嫌弃我管事多,可是我不管你,我管的是如意这丫头。”
“她十多岁到了和平里,就是我眼眉前长大了,就是你这样的,要我管我都不管的。”
成成也不闲着,先去打开柜子里面看着,他有钥匙,蔡如意脖子上挂着的,开着盒子还在,立马就关上了,扭过头去斜了李小乐一眼,拽着那个披风角就出来了。
一抖擞,皱巴巴的,这是张顶顶最体面的一件衣裳了,这面儿用的是当年送过来时的那个花被子面,家里没小孩子用小褥子了,蔡如意觉得可惜了。
想着给做衣裳,这料子又不够,只能给做个斗篷,还带着个小帽子呢,帽子上一圈的软毛,是拆下来的羊绒,张顶顶极为喜爱,因为略奢侈,看着似乎有点有钱人的模样,一点也不土气。
每次出门的时候,总是要在镜子前面找好角度,给顺顺帽子上的那一圈毛的。
对于这个,李小乐也看上很久了,问着蔡如意要,蔡如意也不给,“这是妹妹的,妹妹不喜欢人家用她的东西,改天给你也做一个。”
她哄着李小乐,只是做一个,也没钱买这么好的面儿了,这还是人家孩子亲妈给送孩子时候铺的呢,还有那毛儿是成成不知道从哪里撸来得。
穷人家里,孩子多的,混穿着衣服的多了去了,今儿你穿,明儿我穿,能穿进去就行,可是张顶顶性格顶顶不讨人喜欢,我自管我开心,谁管你开心不开心。
斜着李小乐一眼,就挂起来了,往日里还放在被子上面暖脚呢。
现如今好了,李小乐第一拿的就是这个,一点也不客气的,反正时候打算不回来,也不再见面的。
“这个给我,我要了。”
她鼓足了勇气对着成成要,挺喜欢成成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