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胥爷扬声道… “事情…已到了无法回旋、掌控的阶段…所以没有‘或许’了!”铎爷低沉应道… 电话两端安静下来,后悔、愧疚、颓唐、迷茫萦绕于彼此心头…除了愤恨,就只能阴郁地诅咒——但愿,洛丘辰再次遭遇幽兰杀!那么,他必将死掉,因为没有人可以从死地寻索出两回生路! 但很快,善念如赤诚之光,驱散了阴郁恶意! “所以,就只能祝这一段姻缘能够幸福圆满了!”胥爷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啊!” “的确!甚至比陆深晴与秦子冬那一对儿更加意外!”铎爷附和道… “铎爷…”三更半夜的敲门声促卧房内的铎爷收了线,“何事?!值得此时来扰?!” “陆闲庭来了…急着要见您!”门外的向长久小心翼翼道… “哦?!”铎爷沉吟片刻,“带他去书房吧…小心些!别扰了其他人的香梦!” “好…”细弱的脚步声游荡在幽深静谧的廊上,若一条咝咝作响的蛇蜿蜒滑行出一连串的不确定性! “铎爷…”沙哑的声音飘荡在书房里,陆闲庭颓丧着一张瘦刮刮的沧桑脸…头顶上,干枯的发丝左六右四地分立出一个全新的蹩脚发型! “换发型了?”铎爷润了口安神的花茶,淡淡地扯了一句…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他强挤出一个极难过的笑容! “说吧…看你这神色…定是邱烁泉又闹什么幺蛾子了吧?!” “是因今日午后,一位小茶倌奉茶时出了大差错,将茶汤洒溅到客人身上…邱爷闻听后勃然大怒,责怪执掌奉茶之事的陈湘君没有培训管理好属下…遂命其卷铺盖走人!您评评理…奉茶之时,何种意外是可完全避免的?!没听说因此便要开除茶事主管的!更何况湘君做事一向公正严谨、尽心尽力…所以,这分明就是…” “杀鸡儆猴?!”铎爷挑眉问道! “差不多吧!”陆闲庭嘟囔道,“他早就认定吴世昌、我、陈湘君皆是您安插在幽兰会的内线!” “那他还重用你们?!” “这不是明摆着吗?!他怕您安插更狠的角儿…所以,我们几个算得上是‘明枪易躲’了!” “所以,很明显,‘杀鸡儆猴’这逻辑不通啊!”铎爷起身,在宽敞的书房里来回踱步,“拔出了‘明枪易躲’,这不是逼着我为其步下‘暗箭难防’吗?!” “那么…他…为何要干脆利落地开除了陈湘君?!” “呃…事实是…陈湘君自己干脆利落地辞了职!因为铎鞘此时…需要一位新管家!” “原来如此!”陆闲庭凄凉一笑,省悟似的喃喃,“她…嘴可真紧,有了好去处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害得我,像个傻子疯子似得急急跑到铎鞘来给您通风报信!真是…” “这样不好吗?!让我也能看到你鲜活赤诚的一面…多好啊!” “我先回去了…”他转身急急往门外走,嘴里免不了碎碎叨叨,“到头来…一个个的都有了好去处…却只是独耍了我一个!” “等我得了手…便将整个幽兰会全权交由你执掌…如何?!”骤然响亮的一句,如绚丽之光照亮了陆闲庭的未来! 整室安静了! “如何啊?!”铎爷扬声再问! “好…好啊…简直是…梦也梦不到的好!”他回身,怔怔地凝望铎爷,眼中噙满泪水…满满的喜悦的泪水! “不过…何时能够得手…我其实也没个准谱!所以,这张空头支票也不知何时才能兑现的!” “不急不急…”他的瘦弱的双手凌乱地晃在胸前,眼睛也一阵乱眨,几滴泪在渐渐红润起来的脸面上闪烁着生动的光彩! “不急不急…”天亮了,铎爷如常奔跑着…而陆闲庭的这一句话,就这么一直一直萦绕于耳畔、心头… 每个人,都有他的方向与梦想…或宏大或渺小、或高洁或低俗、或孤独或大众、或长远或…近在眼前! 他停下来,闭上眼,于喘息声里审视心之结界!呼吸吐纳间,他又将明灭多少人的梦想?! 某一刹,他睁开眼,打开天地,起步出发,继续奔跑,奔跑! “我没想到…”午后,阮秋朝眼前的婉约美好的陈湘君微笑,“欢迎你!” “我也没想到…”她伸出柔嫩洁白的巧手,轻握阮秋的如兰的纤手,“祝福你!” “嗯!愿未来,我们都好好的!” “嗯!好好的!” 自然而然,她们很快进入交接状态,事无巨细,方方面面…直至傍晚时分,才各自松弛下来,稍喘口气… “秋儿!”谁知洛丘辰风尘仆仆地赶来了,扬起一脸掏心掏肺的深情貌,执执烈烈地唤她!众人忙识趣地散去! “你来了…”她刚说完,他的温热柔软的手便伸来,一把揽住了她的曼妙腰肢,她没有抗拒,而是顺从地投入他的暖怀中…转而,他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执执吻上她的唇!两颗心,怦怦跳着,以极默契的节奏! “这就走吗?”灯火通明的厅堂里,铎爷望着阮秋脸颊上微微泛起的红潮,淡淡地问… “我…我和秋儿…在尔湾有私宅…所以,想即刻过去…”洛丘辰嘴巴里像含着一块即将融化的糖果般,说起话来不清不楚,又甜腻到不行! “看来,今夜便要急着花好月圆啊!”铎爷戏谑一句,登时戳中了洛丘辰的贼心!他腾地涨红了整张脸,尴尬扭捏到不行! “明日要起早去注册…住那里比较方便…”光影之下,她长长的睫毛微颤着,以微妙而迷人的神色应对铎爷的犀利眸光… “我会…给王子们讲完睡前故事再走…”妩媚的身影在盘旋交错的楼梯间袅袅上行,如仙子驾着云朵缓缓摇曳,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