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车子入了铎鞘庄园,众人下了车,铎爷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沉声道,“你呢…并不在阮秋的爱情局里…也永远不可能踏进去…懂吗?!”这一句,是轻飘到云里的柔声,却又似从天砸下的陨石,轰然砸碎了红尘痴心…转脸,他朝秦子冬暗使眼色,那两人便极有默契地去往大书房议事了… “别得意!大爷从…来…就没惦记过你!只是可怜、同情你罢了!”胥子亮朝阮秋啐了一句,转过身,一下子泄了气,拖着沉重的躯壳,失魂落魄地走开了… 此时,秋风起,柔暖的,带着莫名的香…阮秋释然,振作精神,稳稳地接了秦爷的来电… “睿茗斋最近…不太稳当啊…” “劳您记挂着…现已熬过去了!” “哦…那我今日…想过去喝喝茶…可还方便?!” “方便!我这就过去准备…恭候您大驾光临!” 该来的总会来的…收线瞬间,她想… 傍晚,睿茗斋一切如常,如同一块超然而寂静的美玉,镶嵌在车水马龙的喧闹繁华里,静静延续一段亘古不变的温润呼吸… “秦爷到了!”清亮悦耳的长声扬起,震得每一扇窗棂亦跟着嗡嗡酥响…阮秋羽睫微抖着关了窗子,沉下一口气,娴熟地燃香净手,稳稳坐定于小小一方茶案江湖,细听楼梯发出一声声上行逼近的混响,进而,得见一位气派的老江湖映入眼帘,随即颔首迎上一句,“您来了,请上座安稳,待我为您做茶!” “好…”他回礼落座,身姿仍是傲着紧着,眼里噙着看不清路数的缥缈… 于是,整室,除了香气流转、杯盏铿锵,再无任何明朗与欢愉了… “为何偏选白牡丹…出了那样的事儿,还以为睿茗斋要杯弓蛇影一阵子了呢…”他啜了口茶,放下杯子,面色和悦地说… “出事前晚…我的手机里莫名收到了匿名邮件…幽冥入茶,欲累染至洁…”阮秋缓缓回话,茶汤从壶嘴滑出,幽幽入杯,散着柔色光泽与雍容香气… “然后呢?”美人又奉一杯,他接过来,微抿嘴唇,浅浅地尝… “然后,我只得找了借口,作别铎爷父子,留下细查茶叶供给往来的账目…然而…” “然而呢?”声音绵软,不似逼问的险恶,他只是幽幽递进,如同品茶,一杯杯一轮轮,慢而极有章法… “然而…查至后半夜,仍没见什么纰漏…足见,陆闲庭是多么谨慎的人!”美人温柔一笑,见他这一杯喝得松懈,便悄然撤了茶,转身端来茶点… “那倒是…吴世昌、陆闲庭…皆在茶界浸泡多年…自然有些凡俗之上的真本事!”松软细腻的红豆沙在舌上融化开去,天然的香糯、淡淡的甜蜜流转弥散,安然浸润…渐渐…喉,胃,心,神皆松软了,陶醉了…于是,高傲绷紧的身姿亦和缓、安详起来… “这滋味…真是好!”他由衷赞叹… “这是我嫂子向云音做的…自她嫁入萧家,知晓了我娘的胃疾,便开始用心学做养胃的粥饭糕点…锲而不舍,驰而不息,年年岁岁,朝朝暮暮…终成凡俗之上的真味!”她说完这一句动容,顷刻又恢复如初的得体,“您瞧我…竟扯远了…您…哪里会在意这些琐事?!” “秋儿…你觉得…我是替邱烁泉来探你的吗?!”倏然,他干脆地挑开正题! “邱爷…求得动您来办这种差事吗?!”倏然,她漂亮地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