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情是越来越和蔼可亲,都快赶上观世音大士了,张小让却不知道为什么又紧张起来,颤抖着声音说:“陛下,奴婢进宫之前是养猪的,也就是对猪的脾气秉性还算熟悉一些。比如它们爱吃什么呀、喜欢被挠哪里的毛呀、还有生病的时候如何护理呀这些,所掌握的最高端的学问也就是给公猪阉割和帮母猪接生了。讲出来实在是有污圣听呀。” 你都说完了,还怕什么有污圣听?尽管他的回答和我的期望一点都不沾边,但为了引诱他多说话,我还是继续着开放性的问题,顺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小让呀,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分。养猪也是一门手艺,养好了一样能光耀门楣的。宫中其他的太监,想必入宫之前多少也都是会些手艺的吧?” “是呀。”张小让连连点头,“何进大将军遇害的时候,宫中的太监基本都被杀光了,我们都是后补充进来的。譬如那赵小忠以前是个厨子,就被分到了御膳房;夏小恽耳朵不是很灵光,在门房供职……这样陛下就不用见不想见的人了;而奴婢因为有喂猪的经验和心得,也算是一技之长,就被派来贴身服侍陛下……陛下,奴婢不是那个意思……陛下恕罪啊。” 这话任谁听着都不会舒服,但我为了亲民,也只能尽量和蔼的安慰道:“没关系的小让,你也不要想太多,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就是闲话一些家常而已。要知道我大汉幅员辽阔,南北差异极大,南方人和北方人就有显著的不同,那么南方的猪和北方的猪想必也是有区别的,所以说饮食搭配、预防生病等等肯定也是大相径庭吧。小让,入宫之前你是在哪里养的猪呀?” 张小让脸上有些阴晴不定,我正在疑惑这家伙又是那根神经不对了,他突然又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拿脑袋用力砸着地上的石砖一边大声嚎叫,“陛下您昨天不是说不连累我的家人了吗?怎么还是苦苦逼问奴婢的出身呀?陛下,奴婢实在是忠心耿耿……奴婢冤枉啊。” 于是,每天例行的心理咨询课又开始了,心理咨询师刘能对患者张小让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治疗,耗时两个时辰。具体过程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张小让哭,刘能哄; 第二个阶段,张小让哭,刘能哄累了,也没什么新鲜词了,就祭出自己的杀手锏——催眠; 于是,第三个阶段,刘能睡着了。 “我说刘能啊,你怎么又在睡觉呀?”老神仙这次的语气多了几分苦口婆心。 “老神仙,别走,我有话问你。”生怕这家伙又跑去打麻将,我连忙将想好的问题一股脑抛了过去。“衣带诏后来怎么样了?” “我说刘能啊,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啊。” 白问了,好在这个问题并不是我特别关心的。“那我的老爹老妈现在还好吗?” “我说刘能啊,没想到你还是蛮孝顺的嘛。” 老神仙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没错,是钻。此时他正蹲在我面前,一边吭哧吭哧的起身一边捋着花白的胡子,脸上故作悲痛状,“灵帝和灵怀皇后都已经宾天多年了,他们的近况老夫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要是你表现好配合程度高的话,老夫可以给地府发一个邮件让他们帮着查一下。” “谁问你这个了?我问的是我现代的父母。” “现代?”老神仙楞了一下,扳起手指头算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我说刘能啊,你说的是你二十一世纪的父母呀,这个老夫清楚,他们都很好。” “现在我穿越了才几天,他们应该还没发现我失踪……但是时间长了呢?”我的情感越说越难以控制,再加上这几天整天面对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张小让,把我的心理也弄得脆弱了很多,到最后我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老神仙,我可是家里的独子呀……请您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帮忙,看怎么能把我的老爹老娘那边给糊弄过去,万分感激,这边的事情,我一定全力配合。” 老神仙笑眯眯的凌空一指,原本空旷的空间中凭空就出现了一把椅子。他用袍袖装模作样的在上面拂拭了好半天才一屁股坐下,这才故作高深的开口说:“我说刘能啊,大千世界有芸芸众生,你可知道这次执行任务为什么单单在那芸芸众生中选中你了吗?” 我老老实实的摇头回答:“不知道。” “我说刘能啊,其实你们凡间一直对仙界存在着相当程度的误解。”老神仙顿了一下,看我听的很认真方才继续说:“这些误解基本上都源于那些你们认为很古老的传说,像什么牛郎织女呀、董永七仙女呀,总之都是些男男女女的事情,因为只有这个题材才有市场传得开。关于这些神话故事,你们的传说与事实基本上还算是吻合的,那时我们仙界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真正的原委,并不是完全像传说中说的那样。” 是时候捧哏了,我很识趣的摆出一副求知欲极强的表情问了一句,“那您给讲讲是什么原因呢?” 老神仙露出孺子可教的眼神,有意拉长了声调说:“和你们凡间一样,仙界的女子出嫁之后也是要回娘家的,总也不回去那不就变成私奔了嘛。你大概不知道,跨越仙凡两界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这也是我每次只能在你睡着时才能和你沟通的原因。因为麻烦,所以回去了总要多住些日子,而她们的丈夫因为是凡人,就没办法和老婆一起回娘家。这些仙女在娘家住了两三个月,想回去的时候发现丈夫都死了好几十年,那公婆自然更早就不在了,在凡间举目无亲……那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