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掸掉靴子上的残雪。一番罢后,他进了暖阁中,徐贤妃正在这里等着他。
“外面可是冷?瞧你手凉的,快坐下暖暖。”
这时,锦屏已经暖着红糖姜茶进来了,徐贤妃亲自将茶盏塞进宗锏的手里。
宗锏默默地喝茶,贤妃自然也少不了些嘘寒问暖的话。
不管外头风言风语如何,贤妃一直没改变对宗锏关心的态度,可惜随着钟家人出现后,母子两人之间的相处越来越尴尬,贤妃心力交瘁,已经快绷不住了。
之后问了问宗锏学业上的事,他也都一一答了。
这期间宫女们忙着摆膳,母子二人一同用了晚膳,眼见外头的天色越来越暗,贤妃也不好留宗锏,吩咐奴才们好好侍候,把宗锏送走了。
等宗锏走后,她有些无力地倒在引枕上。
锦屏看她情绪不对,忙把闲杂人都遣退了下去。
“娘娘……”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看本宫和皇后相斗,可有得到什么好处?本宫没有,她同样也没有,反倒是皇贵妃,悠然自得,哪里还像是亲哥哥背着叛国名义的模样。现在冷静想一想,本宫觉得这一切都是皇贵妃的诡计,就是挑着本宫和皇后斗,她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锦屏没有出声,显然以她的脑子,她能明白其中的纠葛,却根本没办法给出任何建议。
“你去和王东来说一声,让他把这个信儿透露给皇后,如果坤宁宫和延禧宫再斗下去,只会便宜景仁宫,我就不信陈妍她会好死她这个庶出的妹妹?!”
“可皇后那般恨娘娘。”锦屏有些犹豫。
贤妃冷笑:“你放心,她知道轻重,她若是想斗,本宫奉陪到底,但前提是皇贵妃倒了,不然我跟她就算斗得你死我活,只要有皇贵妃在那儿狐媚陛下,我和她的儿子都坐不上太子之位。”
按下不提,暂时休战的信儿很快就被王东来递给了陈皇后。
其实最近陈皇后何尝不也是有了这种明悟,只可惜这种事一旦开始,就不是她说能收手就收手的。因为她不知道她收手后,徐贤妃那边可会收手。
陈皇后本来还疑惑徐贤妃是不是故意诓骗自己,谁知接下来不管是朝堂还是宫里,徐贤妃一系俨然偃旗息鼓,陈皇后一系自然也鸣金收兵。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两个人现在根本称不上是朋友,说是仇人也不为,但因着有个共同目标的,自然能达成暂时的一致。
徐贤妃递话来说想合作,陈皇后半信半疑,不过徐贤妃的‘诚意’很快就来了。
而且这份‘诚意’,比她想象中更大,当然这是后话。
*
像翁嚓这样的人,说白了就是欺善怕恶的无耻小人,怎可能会放过这一茬。
所以他的报复很快就来了。
上面下发命令,要调集一批人前往宣府,有战马自然少不了胡哈跟随,翁嚓就把苏海和傅磬挑了去。
另还有几个胡哈。大家都是唉声叹气的,这么寒冷的天气离开温暖的营地,简直就是活受罪,可上面的命令又不能不听从。
按下不提,这次金人派兵竟达到两万之众。
打从进入冬天后,金人就收缩兵力了,宣府大同榆林的分兵都聚集到了蓟州。此时又突然分兵着实异常,这也是苏海二人愿意混在里面跟去看看的原因。
苏海总觉得此事与那天他和傅磬看到的那一幕有关。
赶在去宣府的路上,苏海在心里算了算,才突然发现如果按照大周的农历来算,此时正是年节。
若是换做以往,他此时应该是和军营的弟兄们一同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现在流落在外,却前途未卜。
还有京城那边,也不知道如何了。
*
金人在外头又是扎营停驻,又是排兵布阵,很快就惊动了宣府的高层。
敌人突然撤兵,着实让他们松了口气,可这才过了多久,人又回来了,而且这次的人数俨然不少。
又是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因为这种认知,在宣府内部引起阵阵骚动,施淄已经坐在宣府总兵的位置有几十年了,他如今年事已高,若不是边关极缺他这种作战经验丰富的大将,早该是解甲归田的年纪。
可为了边关安稳,他依旧坐镇在这里。
这大半年来,宣府先是经历被围攻的大战,又遭遇大同总兵在宣府失踪,之后连番有边镇失守。
施淄可谓是心力交瘁,既得攘外,又得安内。
好不容易敌人退兵后,他就病倒了。
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明显精力不济,这次金人再度来袭,他只能拖着病体再度坐镇总后,也心知心力恐怕不足,不免对被自己信赖的手下诸多嘱咐。
尤其是徐桐,徐桐在他手下已近二十载,是施淄亲眼看着他从一个愣头青小子,长成为如今能镇守一方的大将,之前副总兵战死后,施淄就把徐桐提到副总兵的位置。
虽只是暂代,但这在边关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