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了嘛……我一时兴起啊!一时兴起!”疯狗似乎亢奋起来:“不过似乎令我更加兴起的是拿碾碎的蟾蜍加纳兰草的配方真的好用啊?我本来还打算好好看看这药方能不能弄死人来着。”
“你这……”骑士感到有些恼火:“弄不清效果的药方你也用啊?”
“嘛,别这样别这样——人生总是充满着艰辛与挑战的嘛!正如人生充满惊喜一般啊……”疯狗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嗯,总而言之就是这样。”
“……”阿努斯恩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出什么。昨晚跟他对话的时候,整个对话过程就是疯狗不断地在跑题,试图偏离对话的轨道。而阿努斯恩就一直在纠正谈话的轨迹。
“好了,我们的骑士先生似乎已经对最后一个问题充满了期待。”疯狗继续调侃道:“我想想,怎么来跟你陈诉呢?嗯……”
我女儿的消息……阿努斯恩焦虑的等待着疯狗接下来的话。
疯狗托着下巴,似乎思考了许久;“嘛,总的来说就是我也不知道。”
这个混蛋!骑士愤怒的起身。
“嘛,别慌别慌。”疯狗得意洋洋的说:“看!你的伤好了这么多了,都能起床发火了!真的不感谢一下救命恩人吗?”
“……”阿努斯恩泄气的坐回床上,刚要开口便被疯狗抢先:“等等,我们提前说好了啊,可别用肉麻的话来感谢我,我会把今天喝的酒都给吐出来。”
“那么……虽然不知道你女儿具体去哪了……”疯狗站起身来:“不过,或许我们去永冻之地找找看比较好。”
“永冻之地……”骑士抬起头来:“我们本来就是要动身去那的。可是无法确定她们从哪个关口离开了十六世界。”
“确实不知道确切的路线,因此我们直接去永冻之地找她们要更好。”疯狗提议。
“等等,你刚才说‘我们’?”骑士诧异的指出。
“啊,没错。”疯狗悠然的说:“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是卡雷索的人……?”
“昨天就跟你解释过了,我不听命于任何人。纯粹是一时兴起”疯狗看了看手里空荡荡的酒瓶,将它摔在地上:“尤其是我刚刚宰了卡雷索的两个护卫之后。今晚你就算醒不了的话,我也会自己离开的。”
“卡雷索来过?”骑士厌恶的问到:“他就没怀疑你把我们藏在家里?”
“哦,他当然怀疑了。只不过没有提出来而已。”疯狗大笑起来:“他太相信那两个半吊子护卫了。”
“那你完全可以自己离开,为什么还要跟我一起走?”
“大概是因为自己一个人旅行很无聊吧?”疯狗摇了摇手里的酒瓶:“而且啊……酒一个人喝实在没啥意思。”
“说得像我们很熟一样……”阿努斯恩皱了皱眉头:“昨天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错——是你第一次见到我,深居简出的骑士先生。”疯狗点了点头:“但是这不重要。”
沉默了片刻,骑士再度开口:“你究竟为何离开?这城里你拥有的一切——”
“哦,是啊!这一切——每天干杀人灭口的脏活?早就腻歪了……”疯狗不满的哼了一声:“待在这城里,我觉得自己的身心都要烂掉了……”
“我没想到……”骑士从内心感到一丝震惊:这完全不像是外界流传的嗜血好斗的疯狗能说出的话。
“喂喂喂……”疯狗苦笑着:“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干着脏活陶醉其中?眼光别那么世俗嘛,骑士先生。民间的流传可是以讹传讹啊……只不过我不否认我是个满手沾血不干不净的疯子罢了……而且偶尔砍翻两个家伙也挺有意思的嘛。”
“我可能误会你了,塞雷斯亚·利斯恩……”阿努斯恩看着走向门口的疯狗,承认。
“首先,你没误会我。至少你心中绝大部分关于我的不良印象没错。”,打开了那扇木门,疯狗继续说道:“其次,都说了叫我疯狗。”
望了望门外,疯狗悠然问到:“我现在就打算离开——你怎么说?”
“……走吧。”阿努斯恩拎起床上的蜜酒,走向木门。
筋疲力尽的少女瘫倒于地,绝望的看向永无尽头的黑暗长廊。
缓缓闭上双眼,她被后方袭来的黑雾吞噬于其中。浑身的血管爆裂开来,女孩痛苦的哆嗦着身子,等待鲜血流尽。
轮椅上的娇小身躯再度起身,微微睁开血瞳。
两樽男性石像在刚刚浮现出了身形与容貌。恍惚的凑近其中一座手持盾剑的雕塑,她摸着石像放声大哭。
“意外吗……”脑海中那扭曲而断断续续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也是缚命者的一员。”
“前四名缚命者……已经集齐。”
“我的棋子……马上就会在永冻之地的棋盘上展开博弈。”
世界的终结,还有十七年二百三十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