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童年时期的阿努斯恩在旷野中醒来,四周的天空中充盈着着朦胧的光晕。
如同羽毛般的白色花绒在天空中飞舞,整个平原都被这种白羽花所铺满。
我在白羽原……。阿努斯恩呆滞的起身:初次遇到圣女的地方。
缓缓站起身来,他踉跄的沿着小路前行。
圣女就在前方……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了远处圣女朦胧的身影。
那是童年时期,仅年长骑士两岁的欧尔佳·艾斯洛。
不顾一切的冲向那身影,然而圣女的身躯化作了白光,与阿努斯恩的距离越来越远,最终化作白羽消散。
失神的阿努斯恩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漫天飘散的羽毛。
混乱的意识回归现实,昏迷了数小时的骑士微微睁开双眼。后背那灼烧般的疼痛感迅速传来,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绷带的束缚感扩散开来,骑士将左手探到身后,摸了摸自己后背的抓伤。
厚重的绷带下,摸不到深深的爪痕。
想起刚刚的梦境,他叹了口气:总是梦到白羽原,按理来说再次进入梦境时,应当清楚这是虚幻的梦境才是。
然而梦中的他十分清楚圣女已死,可是每次仍旧不由自主的向欧尔佳的身影狂奔。
如同磁铁一般……他悲哀的瞬间想到一个毫无诗意的比喻:自己如同被吸附的铁器一般。现实中的骑士基本不会被思念圣女的悲哀记忆所困扰,可一到了梦中就完全不一样了。
强忍疼痛,他撑起身子坐立,循着房间内唯一光亮的所在,望向烛火的阿努斯恩惊讶的叫到:“疯狗?”
“呦?!”刚刚还靠在椅子上打瞌睡的疯狗立刻抬起头来:“叫我有什么事?”
“什么事……”骑士被这一句反问噎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是在装睡?”
“喔,真是无聊。”疯狗扬起眉毛,嬉笑着:“我还以为从昏迷中醒来的人,第一句话绝对会是以下三种模板啊……换成你的话应该是:这里是哪?你怎么在这?我女儿呢?——不对吗?”
“……”阿努斯恩居然无言以对:“我晕过去——”
“——十几个小时而已。”疯狗接过话茬:“好吧,我居然忘记了还有这个问题。”
感受到伤口处传来的痛痒感,骑士不由自主的再次去抚摸伤口:原本因爪痕而外翻的伤口如今已经趋于闭合:“你给我上了药?”
疯狗哼了一声:“那是我们亲切的卡雷索总督给你上的?”
“你怎么会——”骑士很不解。
“——出于一时兴起。我干脆直接把你的三个老套路问题都给回答了算了。”疯狗转了转脖子:“最近的颈椎越来越僵硬了啊……真是真是。”
“第一个问题……”疯狗拎起脚边箱子内的两瓶蜜酒,将其中一瓶递给阿努斯恩:“这里是我家的地下室
兼酒窖。”
“看出来了……”阿努斯恩接过蜜酒,打量着昏暗无窗的四周与成堆的酒瓶。
“或许你会想问我为什么这里有张床?”疯狗饶有兴趣的咬下软木塞。
“我不感兴趣——”骑士刚刚开口,疯狗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那是因为我经常在这里喝酒,醉了的时候还要回卧室会很麻烦,就干脆把床搬到这里来啦!”疯狗大声狂笑。
我不明白这哪里好笑……阿努斯恩叹了口气。
“你就这么不喜欢喝酒吗,爵士?”疯狗灌下又一瓶:“昨天也是,在你家谈了那么久都没有一瓶酒,真是无聊啊。”
“酒精会让身体迟钝。”阿努斯恩将蜜酒放在身旁。
“可是我觉得,酒精非但不会让身体迟钝,反而是关节与大脑的润滑油才是。不喝酒的话,我的身体都没有力气去揍人。”疯狗眯着眼睛提出:“这种酒的度数低的要命,否则我怎么可能一张嘴就干掉一瓶?跟巴尔达老爷子喝烈性酒的时候,我一杯就不行了……莫非是因为天翼教的神殿骑士不允许喝酒吗?”
“不,并非如此。”骑士看了看那瓶酒:“习惯而已。”
“好吧,我们保持着良好习惯的高尚爵士……”
“别叫我爵士,叫我阿努斯恩。”
“还是爵士顺口些。”疯狗想了想:“算了,还是叫你骑士吧。”
总比功利性强的爵士来得好。“那么,利斯恩——”
”叫我塞雷斯亚。”塞雷斯亚打断他。
“好吧,塞雷斯亚——”
“——你还是叫我疯狗吧。”疯狗做呕吐样:“听你嘴里说出来的塞雷斯亚还真是令人作呕。”
这家伙欠扁吗……“我们的谈话又偏离轨道了。”
“那么,第二个问题。”疯狗干脆的回答:“因为是我把你从你家的走廊里拖出来了,所以我在这。”
“什么跟什么啊……”阿努斯恩感到巨大的沟通困难:“问题不应该是这个吧?你救我干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