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心内为馨暖所充盈,安静依旧,却不如初。
不是从前的安静寂寥,而是伊人在畔的安静宁谧。
若非期冀与她永携白首,他甚至忍不住想祈求上苍,停驻时光,留存此刻到地老天荒。
“其实做侍女很不容易的,需要天分。要是我欠了你钱--”
“要是你欠了我的钱,我就拿你抵债,让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
小嘴暂停巴巴,灿眸儿不以为然地望着清俊容颜。“我可没有做侍女的天分。”
“那就做妻子好了。”
褐瞳剔透,无比虔诚。“蕾儿,嫁给我吧。”
陈述的语气,专制的眼神,赵明月一脸怕怕。“你介不介意…我拒绝?”
“暂时不介意。”
早有心理准备,云凤泽笑得温文。“不过如果你要嫁人,我是最合适的选择。”
什么意思?
赵明月蹙了蹙眉,目光渐含讽意。“难道云公爷忘了,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么?”
“难道段大小姐忘了,你已经是下堂妇了么?”
美眸倏忽瞪大。“你也知道了?”
这可真是,丢脸丢到四面八方了…
云凤泽放下手中的粥碗,眸色深寒。“我还知道,锦炫斯与蓝云悠请旨赐婚了,青隽打算往蓝域寻你来了。”
“赐婚?!”
赵明月小有愕然,不过很快便平静下来。
看样子,两人前后分别请旨,他们的姨丈与父皇一为难,直接拒绝了。
至于那个人要来…
赵明月微微坐正,小下巴一扬。“我该感谢你吗?”
帮她多争取了点儿梳理心绪的时间。
云凤泽低笑:“大恩不言谢,不若以身相许。”
赵明月看着他,慢慢起身走到他面前。“可是你想要她以身相许的这个女人,不爱你。你想拿一辈子来赌吗?”
“为什么不想?”
某公爷定定地望着她,一脸云淡风轻。“赌输了,我得到你的身;赌赢了,我得到你的全部。反正我这辈子也不打算再耗上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女人,怎么算都不吃亏。”
一把扯过明显愣怔的娇人,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决定什么了?我才不要跟你赌!”
赵明月反应过来,立刻黑了脸。
就知道她不擅长劝人。这下可好,没打消阴险无赖男的企图心,还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因为你怕自己会输。”
赵明月不作回应,只立睖他一眼,便果断拿起筷子吃饭。
伟大的开国领袖人民币爷爷有言,对于此种偏执顽固分子,势必要在战术上重视,战略上藐视,以令他懈怠轻敌,再行反攻!
简朴而丰饶的一餐饭,赵明月吃得口舌生津,来回踱着步边消食边回味,忽地一拍脑袋。“皤云寨!”
大眼忽闪向某无赖:“这里是你说过的那个皤云寨对不对?”
“嗯,我专门抢了你来做压寨夫人的。”
混不吝的话听得多了,赵明月懒得跟他穷打嘴仗破坏好心情,裙角轻飏着便朝门外飞奔:“我去参观参观。”
结果还没飞到门口,就跟打外面奔进来的人撞上,两声娇呼之后,俩人各自坐在地上捂着屁股哀嚎。
“谁呀,走个路那么大劲儿,我隔夜饭都要被你撞出来了!”
“你才要把我刚吃的饭--”
“小姐!”
抽冷子似的惊叫声里,赵明月暂停拯救美胸大业下意识抬头,小鹿眼才跃入眼帘,便是另一波撞击,教她深刻体会了一把“胸口有只小鹿乱撞”的感觉。
委实是她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吖!
“小姐,呜呜…小姐,呜呜呜…”
咏絮死死搂着身下姑娘的脖子,正准备惊天动地嚎一场,便感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丢到了一边。
“泽哥哥…”
眼看那人收回阴沉的视线,一脸心疼地扶起她家小姐东摸西瞧,咏絮瞬间噤了声,不觉后怕。
她一时激动,竟忘了小姐在泽哥哥心中的地位,比在她心中还重。
赵明月确实给小鹿眼勒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轻咳慢喘了小半天才缓过来,搭眼望向红通通水汪汪的两潭,好气又好笑。“我说雪沫儿,咱们好歹也见过两面了,你怎么还这样激动呢?”
久违的轻唤,恍若来自下一世人间,咏絮抽抽鼻子,抬脚欲再奔。
“不许再碰她。”
淡淡的华音生生止住急切的脚步,赵明月不客气地提肘撞上身侧男人:“干嘛威胁我的丫头?你才不许碰我咧!”
“我不是怕她伤到你么。”
云凤泽讨好地笑,安抚性地捋着她清俏的背脊。
“我的丫头,怎么会伤到我?你才是--”
“好好,你想怎样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