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母呢?”皇太子神情端肃道。
立夏悄悄向皇太子与秦王眨一下眼,又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讲了。
“也就是说,小姨母最后见的人是韩王,并且在见过他之后,便消失了?”
皇太子见她如此做派,便知母亲应当无恙,面色却愈加沉了,敛容喝道:“去叫韩王来,孤有话要问他!”
内侍闻言应声,匆忙去寻韩王,皇太子则与身后一众卫率顺着那道偏门出去,沿路探查起来。
韩王正同几个宫人玩闹,冷不防见东宫的人找上门来,领到了皇太子面前去,心里边儿不禁有些畏惧,再一想此处乃是太上皇的地盘儿,底气又足了起来。
他人虽小,辈分却大,说起来,皇太子与秦王还要唤他一声皇叔呢。
韩王假模假样的板起脸,道:“太子令人请本王前来,所为何事?”
皇太子半蹲下身,平视着他的眼睛,面色冷凝,一字字道:“秦国夫人呢?”
韩王被他看得心慌,却也知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低下头去,语气飘忽道:“本王与她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宫人们都瞧见的,如何能知道她现下在哪儿?”
皇太子忽然笑了,他生的英俊卓然,这样一笑,真有种寒冰融化,春光湛湛的感觉。
他伸手在韩王鼻梁上刮了下,像是在逗弄小孩子一样,凑到他耳畔去说话时,那语调却是冰冷的:“你找死吗?”
韩王还当是自己听错了,抬头去看,却在皇太子温和的笑容看出了凛冽杀机。
他情不自禁的打个冷战,讪笑道:“太子殿下……”
皇太子轻轻颔首,道:“秦国夫人在哪儿?”
韩王声如蚊呐:“母妃将她带走了。”
皇太子眼底的温度慢慢降下去了:“带到那儿去了?”
“我不知道,”韩王下意识就要推脱,见他神情冷锐,忙止住话头,改口道:“仿佛是就近的偏殿……”
皇太子眉头微蹙:“唐贵太妃带秦国夫人去偏殿做什么?”
韩王年纪虽小,却也知道轻重,有些胆怯的看着他,没敢直言。
皇太子见状,心头一沉,眼中凶光毕露:“说!”
“母妃,母妃说秦国夫人取笑她,说她侍奉六十岁的老头子,”韩王畏惧战栗,颤声道:“要叫秦国夫人也……”
皇太子听到此处,已是怒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把掐住韩王脖颈,冷冷道:“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恙,否则,你就等死吧!”说完,便将他丢开,大步往偏殿去。
秦王随从在后,也是惊怒非常,见皇太子已然离去,又吩咐身后禁卫:“把守住此处,不许闲杂人等进来,再去请父皇前来,动作快些。”说完,又快步跟上。
事情闹成这样,白露跟立夏也没想到。
最重要的是,谁知道唐贵太妃会打着这么肮脏的主意,太上皇又真能对那张与儿媳妇一模一样的面孔下得去手?
皇太子怕事情闹大,不可收拾,便没叫禁军前来,忍着怒气,提剑往偏殿去,一脚将门踹开,便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属于血液的甜腥气。
他心头一震,担忧之情愈甚,目光四下里一扫,却见母亲倒在地上,唇边与衣襟上都沾着血色,只是面色红润,目光灵动,怎么看都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儿。
皇太子略松口气,便瞧见太上皇瘫软在不远处,鬓发凌乱,衣袍染血,唇边血沫儿将花白胡须染得鲜红,目光涣散,如同被人□□过的破布娃娃。
皇太子见这情状,便知道母亲没有吃亏,可饶是如此,心下尤觉怒气难抑,几欲杀人。
他自问不是什么善人,但也不至于连做人的底线都没有,正如同他不会通过阉割来打垮一个男人一样,也同样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去折辱一个女人,即便那是自己的敌人。
唐贵太妃也就罢了,后宫里争风吃醋的女人,心思龌龊些也不奇怪,但太上皇呢?
他是打过天下的将军,坐过江山的天子啊!
皇太子冷笑一声,抬起一脚将太上皇踢开,拔剑出鞘,缓步近前。
乔毓见状也没法儿装死了,原地弹起来拦住他,道:“阿琰,你别冲动。他毕竟是太上皇,如何处置,须得由你父皇做主。再则,即便是杀,也不该脏了你的手。”
皇太子垂下眼去,便见她面色焦急,目光清亮。
他眉头微蹙,食指在她下颌上的红痕上蘸了下,略微一尝,自语般道:“哦,是蔗糖啊。”
乔毓弄虚作假被抓了个现行,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想着这样的话,还比较占理……”
皇太子将食指送入口中,慢慢将那丝蔗糖舔舐掉,好像那是什么人间美味似的,久久没有言语。
他不说话,乔毓就心慌了,小心翼翼的解释道:“这个事吧,我事先也没想到,谁能猜到他们这么变态……”
皇太子一指墙角,轻轻道:“去那儿站好。”
乔毓一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