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开远接不上话了,按这里人的观念,确实是侯氏说的这样。 地上的渠燕春听了更伤心,跪着叫道:“二嫂,我都说我还了,我会把钱给还爹的,要是你怕我不给,我、我直接给你,以后我赚到钱,到手里多少就给你多少,我一辈子都给你扛活还不行么!” 说着她满身找,找出一些铜板,看看太少,又把手一个从佟家得来的银镯子撸下来,一起递给侯氏,说道:“给,二嫂,我现在就这么多,你先拿着,以后我会想别的办法再赚钱,全都给你!” 这下侯氏不出声了,看着递到面前的镯子和铜板不出声,拿也不是,不拿还不甘心。 她爹在旁边看了说道:“行了,渠丫头赶紧起来吧,镯子和钱你收回去,你说的欠条就欠条,以后你要是再嫁了人,或者日子过好了,这钱尽量还给你爹娘,也就没事了,腊梅,赶紧收拾一下,跟他们回家去吧。” 他的气消了,侯氏的气却可还没消,父亲说让渠燕春把钱和镯子收回去,她却一把抢过来,抓在手里说道:“凭什么收回去,三千两我拿不到,还不行收点利息了!让他们走,我不回去!欠钱的事儿,用一张欠条打发了,可是他们打人骂人的事呢,开立昨天还要杀我们,这就都没事了!” 她爹被渠燕春弄得心软,什么火气都没了,说道:“你大哥都说了,你回家去,让开立和开来给你赔礼道歉,你要是生气,回家去打他们骂他们去,顺了气就好好过日子吧,天临都那么大了,不看大人还不看子了,别在家里怄气了。” 渠开远也赶紧说道:“是啊腊梅,昨天回去的时候,我就骂开立一路了,那小子就混点,不过心肠不坏,一门心思过日子,不会跟你有二心,开来就更是,家里最小的,都把他当小孩子惯,才弄出这么个臭脾气,你等回去我骂他,你生气就打他,我给你拽着,他躲都不行!” 侯氏得到了好处,把渠燕春搞得颜面扫地,渠开远又苦口婆心地劝,她的怒气终于消一些了。 她爹见状又催:“行了行了,赶紧走吧,你回家的事,都传遍整个村子了,再不回去,我和你娘都没脸出门了,快回吧。” 嫁出门的女儿泼出门的水,侯氏在印象也感觉娘家不是自己的家了,不愿再打扰下去,便回到小屋里,去梳头洗脸换衣服,然后出来跟王心巧和渠开远、再加上仍旧伤心的渠燕春一起出了屋。 院子里侯氏的哥哥看了惊讶,还以为今天妹妹肯定不会走,没想到就这样要回去了。 他还想拦着,被侯氏的爹给阻止了。 侯氏嫂子听到小姑子要走出来送,他们一起把侯氏和王心巧、渠开远、渠燕春送出门,王心巧和侯氏共骑一匹马,和侯家人告别回了村。 走在路上,王心巧跟侯氏开玩笑:“腊梅你可真难请啊,我们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你这待遇我都没有过,不管气什么样儿,都是开远三言两语就给哄好了,哪这么兴师动众过。” 侯氏说道:“那是我大哥人好,要是开立能赶上他一半儿,就不会有今天这事儿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昨天走的时候,开立又不在家,有开立什么事儿。” “可他后来到我家更过分。” “那不是天临出事了么,儿子出事谁不急!” 侯氏不出声了,要不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自己也不会轻易回来。 她们走在前面,渠开远在旁边陪着,渠燕春仍旧跟在最后,低着头慢腾腾,偷偷看着王心巧和侯氏不知在琢磨什么。 中午的时候,四人回到村中,来到渠家门口下马。 王心巧和渠开远没立刻回家,把侯氏送进院中,渠燕春仍旧在最后,拉着她的马慢慢进院。 正好他们进来的时候,渠开立抱着渠天临从屋里出来,要到东屋里吃饭。 看到哥嫂陪侯氏进来,他站在门前,冷眼盯着侯氏,说道:“你还知道回来!” 侯氏一路上和王心巧说话的好心情全都没有了,停住脚步问道:“咋的,你是觉得我不应该回来?” 渠开远和王心巧担心这两人再吵起来,好不容易在把侯氏劝回来,如果刚进家门就给气走,那下次想找回来可就更难了。 渠开远立刻喝斥渠开立:“开立你怎么回事,腊梅回来你还不好好的,快接她进屋!” 王心巧也道:“腊梅你别听他的,开立就是嘴硬,走吧,咱们进去。” 说着她拉侯氏,侯氏却使劲扭身子,说道:“我不进!大嫂你看他那样儿,像是愿意我回来的样么?进门就给我脸色看,你们还说他去衙门当值了,他根本就在家,在家都不去接我,那还不是不想我回来!” 王心巧谎道:“不是,我们走的时候他真不在,他是刚回来的!” 说着硬往渠开立近前拖她,说道:“开立,快跟你媳妇说话啊,人家大老远回来的,你都不问问累不累。” 渠开立哪肯说那种软话,瞪着大眼珠子,根本不理侯氏。 他不说话,怀里的渠天临却哭了,伸着小手朝侯氏扑,叫道:“娘,娘……” 王心巧连忙说道:“腊梅快点抱孩子,天临不能哭啊,大夫说他再哭还会背过气去,再犯病就坐下病根儿了!” 侯氏生渠开立的气,却心疼孩子,见王心巧把孩子接着送过来,她只能伸手接下,却气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抱着渠天临一边晃一边说道:“我就不应该回来,我就知道回来他也是这死出!我上辈子欠他的了吗,天天看他的脸色!” 王心巧道:“什么脸色啊,他就是那样的人,你见他跟谁有过好脸色,快走进屋,得把天临哄好,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