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昊蓝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他是国子监的学生,他在这里过了四年。我们想让他回来任教,可能的话,做数学院院长。”
“……”
让那个小子,做自己曾经的位置?
曾孝文看着孙昊蓝,一脸不可思议,孙昊蓝看着曾孝文,表情很平静。
“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难,毕竟学校亏他太多。但是,我们必须试试。比起文渊阁,或者皖州科技大学,我们国子监是距离赵自强最近的学校。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别的学校。”
在孙昊蓝说话的时候,曾孝文的想法变了几变。他想爆发,想威胁,想一拍两散鱼死网破。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发飙的时候。他忍下心中一口恶气,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不会来。”
“为什么?”,孙昊蓝看着曾孝文,“因为你么?”
听到孙昊蓝这个问题,再看看涂诺的表情,曾孝文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真要对抗到底,自己甚至可能失去这个副校长的位置!
“因为他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几经权衡,曾孝文选择用一种更委婉的方式表达,“他不会想要回来的。”
“那总要试试的……”,孙昊蓝看着曾孝文,郑重其是,“我和涂司长都希望你这段时间,能够集中注意力在工作上。数学领域的那些事,少操心。我可是听说了,你虽然离开了数学院,但是对数学院的事情过问很深。这是不对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要接受自己的新定位。”
这是在敲打自己了。
曾孝文对孙昊蓝想干什么很清楚,但是他就是找不到反制的办法。不得已,他沉默以对。孙昊蓝和涂诺看他识相,又说了两句,告辞离开。曾孝文送到门口,就没有再出门。
从两年前决定拿走那个少年的荣誉开始,他就一直在担心,担心那个少年用某种方式摧毁他辛辛苦苦得到的一切。曾经有那么一点时间,他以为那个少年已经放弃了。可最终,也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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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马大定理,这名字起的,霸气啊。”
坐在自己家的阳台上,牛炳丽看着面前的期刊,表情惬意。钱有把刚刚泡好的茶放在她身旁,小声问。
“华教授去了乾海,听说国子监那边也有动作,我们要不要?”
“人才总是稀缺的”,牛炳丽合上期刊,“他是不会去国子监的,曾孝文把事情做的太绝了。除非孙昊蓝能把曾孝文请走,不然他肯定是不会去的。至于皖州科技大学,这学校军方背景很强,那个赵自强似乎在军方也有人脉。华老头的这步棋,未必全是他自己的主意。”
“……您是说,军方在支持赵自强?”,钱有一脸惊讶,“为什么?那可是皖州科大!就算军方有个别人想支持他,动用整个学校的名誉,也太夸张了吧?”
“那你是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牛炳丽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感叹。前段时间有幸和冯将军吃了顿饭,听到的消息,着实让她有些惊讶。
原来,那位少年,在自己的四色定理被人抢走的时候都不现身,竟然,是去做了那样的事情……
“他做了什么啊?”,钱有的好奇心上来了,继续问。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牛炳丽笑,“你先把这个证明看懂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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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比预想的要快,是不是你爷爷帮忙了?”
在电话里,赵自强和冯火讲话很直接,“华老师是你的老师,不是我的。就算有费马定理,但是证明毕竟还没有得到学术界的一致认可。华老师那么精明,是不会自己拿自己的数学生涯和学校的名誉冒险的。火姐姐,你就告诉我吧,是不是你老爷子帮了忙的?”
“……你既然都猜到了,为什么还要问?”
冯火在电话那头声音很轻,有些忐忑。
“你……不会生气吧?我没有告诉你,我爷爷不让我说……”
“……不会”,赵自强不会生气,但是他有些内疚。毕竟,他知道冯将军想要的是什么,“帮我跟老头子说一声,谢谢他。回头,我去当面道谢。”
“对嘛,这才是你嘛!来的时候记得带好吃的!”
电话那头的冯火重新恢复了神采飞扬,而电话这头的赵自强,看着不远处低头下棋的薛舞,却有了些无所适从的感觉。
客观的说,现在的冯家对他助力极大。而且,冯老将军这种不要求回报的帮助,已经远远超过折节下交的概念。他虽然心里有底气,但是在外人看来,终究是借助了外力。如果一直不给回应,难免会被人说成白眼狼。
可是,如果要给回应,那薛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