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故事。
她便边弹边问,和小阿羽一道为他的小人儿们一一取了名字,定下人设,而后便开始给它们配乐。
它们手举着小木块接力抛接,她便交错的敲着背板拨着弦,奏出鼓乐相交、如卸船工喊号子似的鲜明欢快的调子。
传着传着,阿二那小莽撞便又绊了一跤,抛起的小木块儿敲在了阿三的头上,乐音便高高的一弹。阿三没接住,小木块儿如石子滚下台阶般在小纸人儿们的头上跳跃翻滚起来。那乐音便也叮叮咚咚悠扬急促的一降到底。
阿九终于将木块儿接住了!小人儿们有些恼火了,他们再次将木块儿传递回去。那乐音一路重重的一弹一弹升回去,传递到阿三手上时突然停了下来。原来阿三夹拿着木块儿,开始指着阿二叽里咕噜的讲起道理了。它的嗓音叽叽喳喳,于是琵琶单弦声转如抛豆。阿二是个慢性子,它的声音瓮里翁气,琵琶便长长的一声“铮~~~”。
这吵架的配乐似是令小阿羽分外喜欢。他眨了眨那双赤子般清澈懵懂的瞳子。
于是阿三再度回嘴了。
阿四也加入了!
阿大想让他们静一静不要吵,谁知阿二这个慢性子木头木脑,又回了一声“嗡~~~”
这下所有的小人儿都恼了,他们蜂拥上前七嘴八舌开始争执。
先是众口一词斥责阿二,吵着吵着矛盾就扩大了。互相看不对眼的开始各自捉对儿争吵,立场一致的则合伙儿同旁人对吵。阿大焦头烂额的安抚这个安抚那个,阿二事不关己的坐在地上摸摸它的小光头,“瓮~~~?”
空中鼓儿、磬儿、铙儿、钵儿……排排坐,乐韶歌手上指法眼花缭乱……几十个小人儿一同争吵起来,背景却是一片充满戏剧性的高亢又略带滑稽的战歌。有名有姓的角色时不时蹦出一二串单音,各有个性,杂而不乱,竟丝毫没让它们崩了人设。
小阿羽拨拨这个、动动那个。他显然从未意识到哑剧还可以这么玩儿,在乐音中情绪越发的欢快活泼起来。
于是——小人儿们开始对扔木块儿了!它们打起来了!
乐韶歌:……你这小熊孩子是有多喜欢混乱啊!
她于是长长的吹了一声口哨。让鼓槌飞起来,加入了小人儿们的行列。
那对儿鼓槌一分为二,右锤咚咚咚的敲了敲小鼓,左锤在阿二、阿三……阿九的小脑袋上依次敲过,便又是一串清脆连击的滑音。小人儿们有些懵,终于安静下来。
左槌一晃一晃打起了拍子。小人儿们左看右看,各自发出疑惑的单音。
左槌便推了推阿大、阿二和阿三。阿大会意,将阿二往前一推。阿二摸了摸小脑袋,琵琶于是为他配声“嗡~~~”。
阿三傲娇的扭开头去,“噔~”
阿大发怒了,竹哨一吹,“哔哔——?”
琵琶声便如落珠一顿,“……”片刻后玉珠一转,“噼噼啪啪。”阿三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阿大于是牵了阿二阿三的手握在一起。
小鼓咚咚咚再度敲响起来。
小人儿们喊着整齐的号子再度热火朝天的搬运起小木块儿,继续摞房子。
这配乐的小哑剧令小阿羽欢喜不已。
房子终于盖好了,故事暂告一段落。
小人儿们手拉着手绕着房子跳了一会儿,便百无聊赖的各自偷懒起来。
乐韶歌失笑。心想,真不愧是小“混沌”啊——能无序时,丁点儿秩序都维持不住。。
小阿羽捏着下巴想啊想——他显然还没有玩够。
乐韶歌便笑道,“这一次我们来演你自己的故事,可好?”
小阿羽似是有些疑惑。
乐韶歌正要解释,却忽在外间嘈杂的寂静之中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立时便警觉起来。
小阿羽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了兴奋期待的表情。
瀚海中蜃气再度如潮水般拍打过来,瞬间将房屋外的一切都冲刷淹没了。
潮水退去后,便见纸片小人儿们重新聚集起来,愤怒焦急的排成了方阵,开始守卫它们新建起来的小房子。
而纸片人的对面,则多了两个修士——是真的修士不错,尽管他们的尺寸和舞台上面目模糊的纸片小人一般大小,但眉眼俱全,心音扎实,乐韶歌甚至能通过他们骤然调动起来的真元,判断出他们各自的修为如何。
——小阿羽他把大活人整个儿缩小,捉到舞台上陪他玩过家家了!
乐韶歌几乎都要替这被抓来的两人呐喊一声——这是什么恐怖游戏啊!
她一时哭笑不得,都不知这舞台上究竟谁才是该被打倒的反派了。
但她当然还是清楚的——那二人是陆无咎派来监视他们的。
用百十个几乎没什么战力的纸片小人儿,来对抗两个货真价实的修士——小阿羽压根就没有要人命的心思。
他也并不在意这二人是善是恶,是来做什么的。他只是觉着这样更身临其技,更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