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玉道,“在下顾六。a`”
她一边说话一边端详着那个男人,他生的仪表堂堂,相貌周正,只是他身上却带着些许异域的气息,虽然在长安城里见到几个西域人,不足为奇。
但是像这样的中原人却带着异域气息,却是十分的奇怪。
“小公子,听闻长安城开了一家酒坊,名叫醉生梦死。”他忽然叹了一口气,转折道,“不过他们酒馆的主人性子奇怪,你大概是不知道。”
顾青玉道,“在下听说过,也去过。”
“改日去那出喝酒如何?”赫连明问。
顾青玉连忙摇头,笑了道,“不瞒兄台,我上次打翻了他们的一坛好酒,现在怕是不方便进去了。”
赫连明叹了一声,“可这漫漫长夜无趣,总要找个地方打发时间。”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前一亮,“平康坊!
赫连明有些惋惜,“都闻平康坊夜间歌声靡靡,倒是没有见过。”
“在下初来京城,实在惋惜错过了春闱放榜之日的热闹。所以要把这城中好的东西,都要一一见到了。”
顾青玉随口问,“兄台到长安城来做什么?”赫连明答道,“探亲。”
只是这个人既然是来探亲的,为何又在夜晚一个人出现在这朱雀大街上,他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一点所谓见到亲人的欣喜。
顾青玉明白,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可是她的好奇心却激发了她。
赫连明忽然将她拉在柜台头,道,“低头!”你自己躲也就罢了,为何偏偏要拉着我躲!顾青玉不明白的看着他。
赫连明似乎读懂这一个眼神,低声而快速道,“不想给你带来麻烦,所以不能让他们看见你出现在我的身边。”他们?他们又是谁?顾青玉瞧瞧的从柜台的缝隙里看去。只见那人身着一件黑色的袍子,从黑夜中走来,他手中的佩剑泛着冷光。比寒星还要冷些。
而她看着那个男人,那个如宝剑一般锋利笔挺,而又深不可测的人。
齐瀚!
齐瀚是赫连明探的亲?
顾青玉只感慨自己的命怎么这么“好”,什么不想撞上,什么就偏偏给撞上了。
怎么偏偏他和齐家有关系呢!
自己半夜出来喝酒,怎么就这么倒霉。明明这么大的长安城,明明这样多的人,为什么她如此倒霉。
赫连明冲着齐瀚微微颔首,“这长安的夜如此的美丽,小王倒是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色。”
齐瀚冷笑两声,“偏僻之地,如何能见此番风景。”
赫连明不动声色,“你倒也别忘了,正是这偏僻之地将你养大了!”
只见着齐瀚手上的青筋爆出,一股怒气隐隐燃烧起来,只待一阵风,便要惊天动地。那时齐瀚心头最大的伤疤,无人敢揭开这伤疤,但是赫连明敢。
赫连明抢先一步,“我是客人,齐四公子不至于连待客之道也不知道?”齐瀚坐在那椅子上,捏着一个酒杯在手里把玩,“待客?赫连一族曾经如何待我。如今我便如何待赫连一族。”
“还有!”齐瀚顿了顿,“你认贼作父,倒是也不知道何为羞耻。”
赫连明懒洋洋的,“如此,便不劳你费心,小王正想着去平康坊逛逛,想来你也不愿意带我。小王便自己去了。”
齐瀚站起身来,酒馆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想着快些将这个瘟神送走才是。
当然,顾青玉也是这么想。毕竟她深夜出门,本就容易惹人怀疑。
她可不想齐瀚盯上了自己,毕竟齐瀚如今是为李景湛做事的。
齐瀚走远了,赫连明叫了一个马车,这才和顾青玉去平康坊。顾青玉本多番拒绝,不去这平康坊了。
可是这个赫连明确是十分的坚持。
顾青玉心想着沈奕南也不会大晚上的待在平康坊里,便想着去也就去了。
总归是心中不痛快,想要找个人,喝杯酒罢了。
又偏偏这个人,能够勾起她心中的愁与怨。
到了平康坊里,顾六公子已经算是熟客了。倒是没有过多的人注意她。只是不少人见着她身旁异域打扮的男子,便问,“六公子,这位是谁?”
顾青玉忽然发现,为什么赫连明要她带他来平康坊了,想必便是人生地不熟,也需要一个向导。
顾青玉答道,“一个朋友。准备最好的酒来!”
顾青玉爱酒,上辈子就爱。只是姐姐看着,倒也无法贪杯。
只是如今,自己想喝也就喝吧!
重生回来,一个接着一个的麻烦找上门来,让她还没有喘息的机会,她想要喝一杯酒,舒缓内心的忧愁,和内心那些个不能同别人去说的事情。
“顾六公子想喝什么?”有人问。
赫连明忽然道,“你们这里可有杏花酒?”
赫连明提起这三个字来,让她浑身一颤,为什么偏偏是杏花酒,偏僻让她最忧愁的杏花酒?
“有。”那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