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衣站在床边,一直垂到腰际的面纱遮住了她的脸,叫人看不清她此时是什么神情。 只有那一双明媚大眼,带着沁心的冰凉,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床头的傅月色,她冷淡问道:“醒了!”
傅月色连忙抬起头,讨好地笑道:“五,五姐,你,你怎么在……”
“不敢当!”傅华衣淡淡地三个字,堵去了傅月色虚假的谄媚。她道:“大夫人恨不得我死,我若当着她的面帮她求情,只怕你会被打得更惨。”
“是,月色多谢五姐救命之恩!”傅月色干笑着点头,内心里却不屑地腹诽。
切,大夫人如今惧她如蛇蝎,大房现在都对她退避三尺。她若诚心救她,只要在她挨打之前,或是挨打中时亲自去跟大夫人要人,大夫人还敢不给吗?故意让她被打完了三十大板才来,还做出一副关心她的虚伪模样,分明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她来这里,根本就是为了看她笑话的吧!
“我并不关心你的死活,你自作多情了。”到底是年轻了,受了点刺激,那点恨意就怎么也掩藏不住了。面上是在笑着,那手却都快把床单抓烂了。傅华衣淡淡然地扫过一眼,对于傅月色的死不悔改无话可说,她冷冷道:“若不是看在玉堂的份上,我管你是死是活!你此刻心里一定在怨我没有及时赶去救你是不是?你用那么阴毒的计策想要害我性命,我凭什么要为了你再去得罪大夫人一次,你有这个资格吗?”
“我没有,其他书友正在看:!”傅月色辩解道,“我不是让乐儿向你示警了吗?我若成心要害五姐姐,又怎会蠢到自我揭发?”
“你没必要浪费唇舌,这中间有过什么猫腻,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傅华衣神色冰冷地说,“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怨与恨都需要理由的。你始终不认为自己有错,而我,也已经不稀罕知道你的理由。因为从前我当你是妹妹,可从你往我浴桶里放蛇那一刻开始,你就只是我的仇人。今天看在玉堂的面子上,我饶你一回。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好好地享受我给你的回报!”
“月色不敢,多谢五姐姐大人大量不予计较,月色绝不敢再有下次了!”傅月色惊恐地低下头,掩去惊惧与仇恨,她死死地咬着腮帮子,万分艰难地应和了一声。
呵……她都被大夫人打成这样了,居然还有脸说什么饶她一回!从此以后,这个家怕是再也不会有人将她放在眼里了吧!在傅家,一下子就将大夫人和几位嫡亲少爷小姐都给得罪光了,她傅月色还有后来吗?要不是这个丑八怪害她,自己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样凄惨的地步?
这贱女人,还有脸到她面前来说这种话,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傅月色眉目低垂,落到傅玉堂紧紧握住傅华衣的手上。傅玉堂站在床前,精致却蜡黄的小脸上虽然有些担忧,但比起从前明显少了几分亲厚,多了几分疏离。
她们手牵着手的温馨一幕,再次刺激得傅月色眼睛都痛了。玉堂对她这个亲姐姐都从不曾这样亲近过,她忽然有种错觉,仿佛她们两个人才是亲姐弟,而她傅月色只是个外人一样。
这个丑八怪,她抢走了父亲的所有关注,害得她被家里所有人厌弃,如今又还要抢走她的弟弟想害得她一无所有,好歹毒的心肠。好无耻的女人,无耻至极!若非她现在没有本事,她一定要让她好看,让她好看!
因为太过愤怒与嫉妒,傅月色揪着床单的手都开始发抖了。傅玉堂个子就那么高,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傅月色的手,那么狠那么狠的握着床单,再看她的脸,虽然是在笑着,却是怎么看怎么扭曲。
他还不是太懂这意味着什么,却潜意识里知道这不是一个好表情,不由恼怒地挡到傅华衣面前,愤愤地指着傅月色道:“你干什么瞪五姐?自己做错了事还这么凶,你怎么这么坏!”
傅月色悚然变色,她气恨交加又不敢当着傅华衣的面说什么,不由捶着枕头哇哇大哭了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苏姨娘赶忙跑过来捂住傅玉堂的嘴巴:“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可以这么跟你姐姐说话?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呀!”
“唔,唔……”傅玉堂说不出话来,摇头挣开苏姨娘的手,不服气地大声喊道:“我说错了吗?五姐对我们这么好,她竟然还想害死五姐姐。今天要不是五姐姐救她,她现在还被关在柴房里呐,她还敢这么凶!”
“这,这……”苏姨娘答不出话来,傅月色趴在床上哭得厉害,儿子又这么不给面子,苏姨娘又急又痛,眼泪不由扑漱漱的掉。
傅玉堂见她哭了,顿时着急地咬住唇,自己的也眼着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可他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不愿认错又难以面对母亲的哭泣,小嘴张了张却无话可说,很快就将一张小脸都憋青了。
傅华衣牵着他走出屋子,到了院中,她蹲下来与傅玉堂平视,温柔地笑道:“五姐知道玉堂是个小小男子汉,是非严明,公正无私。但正所谓百善孝为先,姨娘是玉堂的亲娘,月色是玉堂的亲姐姐。玉堂若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