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了如此久,雍亲王却是第一次肯听她说说,倒是让谷雨那因着长久不见阳光而苍白的脸上有了丝激动的红晕,只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毕竟不能说的太过露骨,否则全都说出去了,她还如何活命?只是道,“历史总是相似的,前朝便有个人可作范例。”
雍亲王安然坐在原地,并未出口询问,反而等着她自己说出来。谷雨瞧着并无人接话,也不卖关子,她眼睛眨了眨,经过夸大的历史随口而来,“隋炀帝杨广。矫情饰貌乃是他们的特点。”
这里面有两个消息,一是既然可比隋炀帝,那么便是说弘历日后可登基,岂不代表着雍亲王夺嫡之事必会成功?二是弘历难不成真的会如此荒淫无度?这一热一冷两个消息,即便是向来稳如泰山的雍亲王心头也微微一动,瞧着谷雨的眼神便有些晦涩起来。
邬思道倒是有些兴奋,急速在屋内走了两圈,当即便接着向下问去,可惜谷雨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想象的力量有时候比单纯的语言控诉要强得多,埋下了种子,自然会生根发芽,可若是说多了,却是说多错多。无论如何,事关弘历的事情她却再不肯开口,反而冲着雍亲王行礼道,“是真是假,人的性情总会在日常显现出来。”
谷雨的凭借便是雍亲王舍不得杀了她,有她在,一切大小事几乎尽在掌握中,若是没他在,却要万事战战兢兢,好看的小说:。使惯了拐棍的人,用惯了假牙的人,靠自己怎么成?谷雨并不在意如今的处境,只要她把握住了度,终有一日,雍亲王需要真正用到她的时候,总会给她相应的待遇。
何况,她掌握了一个度,希望与失望并存,起码她觉得,在听到自己有望登上大宝的消息同时,弘历那件事,雍亲王便会少点心思去考虑。或者,会以不同的心思去考虑,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惜她来弘历身边呆的时间还是短了点,并不知雍亲王对弘历究竟有多看重。那不是个普通的孩子,而是代表了雍亲王童年,雍亲王疼他其实也就是在疼自己。所以从密室中走出后,雍亲王一人回了外书房。坐在略微暗淡的屋子内,桌案上放着的则是弘历的画——一岁那年画的父子牵手图,他伸手慢慢抚摸着画中的两人,想着小孩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心中被两个消息所激起的情绪终于回落了下来。
既然说弘历荒淫无度,那他便看严一点好了。于是,在弘历抱头大睡的夜里,雍亲王给他的夫子福敏列了一串参考书,内容大抵是女色误国之类的规劝,顺带让邬思道为弘历请了位武师傅。
当然,弘历对此毫不知情,雍亲王也对给六岁的儿子灌输女色误国的思想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一无所知。
且说弘历这边。
因着穿着老虎衣出了不少汗,又折腾到了半夜,虽说最终终究没有去沐浴,弘历还是一觉睡到了正午。
他有些蒙蒙的坐起了身子,虽然昨日的乌龙事件依旧明晃晃的在他脑海里闪现,但小混混决定忘掉它。他任由一旁的大丫鬟春分替他穿了衣服,又被小雪伺候着洗漱完毕,看着两人将早就温好的的早餐拿了上来,这才边吃着早餐,边听着吴开来一大早从园子里转悠一圈,打听来的消息。
原是今日一早,年氏便让人送了封请罪信给福晋,信中只道自己一时蒙蔽了心思,竟是做了错事,自求闭了院子,静思己过。
年氏的身份其实颇为敏感,一来牵扯到了年羹尧——此人是个人才,可惜却不是个安生的主儿,雍亲王对其着实不错,他却有些待价而沽的意思。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年氏却是个牵扯的线儿。二来弘昼毕竟没伤了性命,当日虽然看着惊险,其实身上的伤口并不厉害,如今已经没了大碍。两相比较之下,让年氏闭院静思,留了她的性命,断了她的宠爱,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一来年羹尧挑不出错来,只要其还顾念年氏,总会规矩些,二来也算是对弘昼的慰藉,府中的阿哥精贵的很,任凭你受宠,也不能下手。
吴开来在一旁接着道,“这信儿今个儿一早便递上去了,没经过纳兰侧福晋,而是直接到了福晋手中,这事儿福晋也不敢私自做主,便去了外书房请了爷决定,爷便下了令,年氏闭院思过,待遇等同格格。福晋便按着格格的份例,拨了两个丫鬟,两个婆子给叠翠院伺候着,刚刚已然关闭了院门,日后一切吃食和用度,都从院门上新开的小门传递。”
雍亲王这惩罚却是只给年氏留了个在玉碟上的名分,其他的好处一概给她撸了,惩罚不可谓不狠。弘历自然知道,如今年氏已然换了个芯儿,那姑娘是替人受过,弘历还担心她会闹将起来,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若是那般的话,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没想到这年氏倒是聪明的紧,自己请了罪,倒是省了一番事儿。
何况,依着弘历看,她骤然进入年氏身体,行为举止说话怕是有了大的改变,不如就此闭院一段日子,日后说起来,也有了原因。更何况,如今年氏的名声臭的紧,她若是喊冤枉喊得多了,怕是更讨人嫌才对。
此事终于算是告一段落,虽然表面上看年氏没有一命抵一命,可实际上,弘历已然帮弘昼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