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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调的日子9(2 / 2)

得安在家也呆不下去了,于是到省城投靠姐姐惠珍和姐夫山峰那儿了。之前忘了告诉大家,我妹妹惠珍已经和山峰结婚了。得安刚到那儿的第一个星期,在姐姐家吃了睡睡了吃,无所事事,后来找了个推销大豆卵磷脂的工作,跟着师父走街串巷,底薪六百加抽成。

我的工作其实也还是悬着,借调的人,工作要比别人卖命,工资却比人少得多。俩兄弟彼此彼此,真是哥俩好啊。

六月中旬,平阳汛期来了,整天整天、整个月整个月地下大雨,中间停不了半天,到处在告急,元仁城区的水位已逼近台越桥,桥下的生意人把东西全搬到了江滨路旁,到处是一堆堆盖着篷布的东西。整个平阳地区包括元仁区都遭受了百年一遇的特大洪灾。

6月底的一天,晩上七点,走廊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曾副书记,他到我办公室说:"小冼,回宿舍东西收拾一下,立刻跟我去前进镇,指挥抗洪救灾,可能要住一个星期。在大院门口等。"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我不敢多想,放下电话立刻回宿舍拿了东西就往大院门口跑。

车已停在门口,曾副书记已坐在里面,我赶快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我们沿着江滨路急驶,我看到沿路的水已经漫到了江滨路上,浑而黄的河水汹涌奔流,摄人心魄。一路上都是行色匆匆的人们在搬着东西,整个城市笼罩在紧张的气氛里。

我们驶出城区,沿国道走了二十几分钟,司机停下了车,我们下车一看,眼前一片汪洋,前面的路已没在水下。

曾副书记沉吟半晌说:"算了,回去。"

我心里一阵窃喜,之前的沉重心情一下烟硝云散。

我们沿另外一条路回到巿区,地势低洼之地都灌进了水,许多住在低洼地高层楼的人回不了家下不了楼。

区委大院就在电影院后面,从江滨路过来要爬一段比较长的坡,地势较高,所以水一般不会淹过来,柳英姑姑家所在的楼和区委大院在同一高度,所以也不用担心。

我回到办公室打电话给柳英,告诉她我差一点就要下乡抗洪救灾一个星期,幸好河水把道路给淹没了,曾副书记也怕了,他没试着趟过去,我被动当了逃兵。

柳英说:"我庆顺的家全被淹了,爸妈都住到舅舅家了。听我爸说我庆顺巿灾情特别严重,整座城被淹了三分之二,死了上千人,本来不会那么严重的,就因为大水来之前,庆顺巿委书记说水情不会很严重,请巿民不用恐慌,很多人就没做防范,损失非常大,庆顺巿委往上级仅报死亡几十人人。而元仁区则把可能的灾害说得稍严重些,消除老百姓的麻痹思想,防患于未然,这才对呢。"

我听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说:"那些人胆子怎么那么大,老百姓怎么不告?"

"他们有些人还敢签假名字领救济款呢,告,怎么告?很难的。"

"那倒是,哎,你家水有没有备足,起码要备足三天的水。"

"要到一楼提水,我手都提酸了,现在应该够了。"柳英有点撒娇似地说。

"说一声嘛,我去帮你提。"

"谁要你提啊,自己瘦得一把骨头,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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