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平阳后花园之称的溪柳山是我们俩去了好几次的地方,我们缓缓漫步在狭谷深处,看着清冽叮咚小溪和在上面自由自在游着的小鱼,就会让我想起袁丽,但这并不会影响我和柳英相处的兴致。
每一次,柳英也会买了香烛,虔诚地将每一位菩萨拜过一遍。我只是在旁边陪着,她说:"你也拜吧。"我说:"你拜就可以了,你作代表。"
走累了,我们就会在小溪边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相拥而坐。和她在一起我不用搜肠刮肚寻找话题,想互诉衷肠则说话,没话说则安静地听鸟儿鸣唱、溪水潺潺,和她在一起自然而快乐。
因为我们都没有单独的房子,所以我们只能在户外当野鸳鸯了。还有比较好的去处就是她的办公室了。
晚上,她办公室一般没人,我们会摸着黑蹑手蹑脚地走过她办公楼长长的木板走廊,摸着黑溜进她办公室,摸着黑在微微的忐忑不安中聊天亲热。
这让我想起大学时代我的那个女班主任和她男朋友,也是一名大学教师,经常被我们学生看到,他们晚上10点左右红着脸从他们的办公室出来,当时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明白了,因为他们没有单独的房子,没有爱的小屋,爱起来就特别困难。
那时候因为经济实力问题,不可能去租房,也没有钟点房,更不会浪费钱去住宾馆,到处打游击是我们的常态。
不过,爱的小屋终于来了。六月的一天早晨,郑主任叫我到他办公室,我看到他手上拿着一把钥匙,当然我压根儿没想到那钥匙是给我的。
他见我走进来说:“小冼,这把钥匙给你,红砖楼202里面有间房你拿去住,是我们信息科小杨,杨新闽退出来的。”
“小杨为什么不住啊?”我问。
“办公室刚分给他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了,所以这间房子就要退出来,这套房是我们办公室的周转房,本来有三间,另外两间还被一位纪委的同志锁着,放着他家很多东西,以后也要让他退出来。我们办公室以后来新人也都还需要在那里暂时居住。钥匙拿去,房间没锁的那间就是你住的了。那房子就在人事局那幢楼的背后,下班后自己去看看,抓紧时间搞搞卫生就可以搬过去住了,一直和通讯员住在一起也不是办法。”
“谢谢主任关心。”我接过钥匙,心里抑制不住地欣喜。
这是一幢八十年代盖的两层高的红色砖块盖的旧楼,除了卫生间和厨房的地板是水泥的,三个房间都是木楼板的,走在上面咣当作响。
傍晚,我给柳英打电话,兴奋地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并请她晩上若有空,过来帮忙搞卫生。
我来到这套在二楼的房子里,里面是三室一厅一厨一卫,果然一个朝北的和一个朝南有阳台的两个房间都锁着,我从门缝里看进去,里面确实堆满了旧家具。
厨房有一个老式烧柴的灶台,卫生间有一个又旧又脏的白色却已经发黄的浴缸,一个坐式马桶只剩下底坐,幸好还可以用,在没有锁我能拥有的空间里,除了垃圾就是垃圾,乍一看这卫生似乎无从下手。
我先扫垃圾,垃圾扫得差不多时,柳英来了。
两人一起洗洗刷刷拖拖,全身大汗淋漓直到十点才搞完,柳英要回家时,我们紧紧抱在一起,热吻了半个小时,我才依依不舍地将送她回了家。
第二天,我就搬过来住了,没有床,因为床还在采育场的宿舍里,文件将草席铺在楼板上人直接睡在上面,简单方便。
自此以后,我这个爱的小屋里就经常金屋藏娇了。
98年是个多事之秋。东南亚金融风暴波及了中国,股市一路熊途,弟弟得安在家里当了一段维修电器学徒,在那期间,他也想在股市上有所斩获,就以我的帐户做,得安推荐,我操作,母亲为此还专门订了一份中国证券报,弟弟一有空就看,他经过仔细研究,第一次打电话给我说:“哥,买进深能。”
“哦,申能是吧?”
“对,就是深能,发电的。”
“哦,我知道,申能就是发电的,我立刻买进。”
于是我把将近4万的资金全部买入了申能股份。
一个星期后,弟弟又打来电话,“哥,深能可以抛了,都快涨百分之20了。”
“什么?哪有啊,都跌了百分之5了啊。”
“不可能啊,我刚刚查了证券报了,我当时让你买的时候是四块零六,现在已经四块七毛八了。”
“你说的是申能吧?”
“对啊。”
“上海的发电企业嘛。”
“什么上海的,深圳的,深圳能源,简称深能。”
“哎呀,搞什么搞啊,我搞成那个上海的申能了,还简称呢,干嘛要简称啊,哎,当时就太想当然了,认为都听明白了,代码也不知道说一下,说全名也好啊,现在好了,都套住了。”
“套住就套住了,等呗。”弟弟无奈地说。
等的策略让我们的损失越来越大,最后我和得安都对股票失去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