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柳英的关系进展顺利。除天天打电话,星期六到她办公室陪她加班,还有就是星期天晚上到电大接她回家,她在电大函授财会大专,有时候在征得她同意的情况下,我也会陪她在电大上一两次课,如果放学时间早,我们就会到江滨路散散步。
无数次的散步,具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现在都已经淡忘在岁月的烟尘里了,只有一次至今也无法忘怀。
那是个春末夏初的夜晚,天还有些凉意。天空有没有月亮,有没有星星我也记不得了。远处不断有音乐随风飘来,我并没有注意飘来的是什么音乐。
我们坐在河边的一张长石椅上,石椅旁边有两棵垂柳,像我们的哨兵。我和柳英坐得很近,四周霓虹闪烁,而我们坐的地方是个暗处,我们望着眼前静静流淌的一河春水,漫无目的地聊天。
这之前,主要是我说,她听。这次,她的话匣子打开了,我当听众。
我问:“柳英,你花几千块钱函授财会大专,目的是什么?对我来说,绝对不可能再去学什么东西了。这么多年都学怕了,考怕了。”
她说:“我现在这个单位是区财委下属的自收自支的企业单位,工资也很低,但工作很轻松,我爸叫我姑姑给我姑丈说帮我调更好的单位,我姑丈说等他调回来再说,我们说多了,他就会说英英你先把大专文凭拿回来再说吧。”
“你姑丈在哪里工作?”
“在古即县当县长。”我听了心里想这官可不小。
“那你姑丈调回来至少也是个大市的局长,帮你调工作应该不成问题,万一调到元仁区当书记或者区长,那就更不得了。”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啊,我姑丈当时就是在元仁区当区委副书记的,和当时的常务副区长争区长的位置,最后还是没争到,去了那么远的县当县长,很久才能回来一次,弄得我表弟就我姑姑一个人带,后来我来了,还能帮上不少忙。”
“是啊,这当官,太远了,家就难照顾了。那你现在这个单位是怎么进去的?”
“我95年从福建泉州的一个中专学校毕业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呆在家里很长一段时间,我爸觉得这样不行,就到平阳来找我姑姑,我姑丈那时候还在元仁区当区委副书记,我爸求我姑姑帮我找单位,我姑姑就给我姑丈说了,我姑丈知道他快要调到外面当县长了,所以也觉得让我到他家可以帮忙他们照顾我表弟,所以我姑丈也很乐意帮我找工作。有一次在外面吃饭,在饭桌上给桌上的人说,不知道现在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单位,我侄女中专毕业还没有工作呢,桌上的区财委主任说,他财委近期要组建一个服务中心,可以去他那。就这样,我就去这个服务中心了。”
“你姑丈叫什么?”
“严正荣。”
“哦,我听说了,有时候我们区委办公室的由科长和郑主任还经常会提到你姑丈,说严正荣书记当时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当然是说好了,一般是说你姑丈对材料要求严格,特别年轻有为。”
“我姑丈确实年轻,那时刚调到元仁区当副书记的时候才35周岁,大家都说他年轻有为。现在当县长了,也才39岁。他那个人就是很好的,现在他那个县的县委书记都说我姑丈很好相处,工作很好配合。”
“怎么这么年轻就当县长了?”
“那也是他拼命干出来的。他大学毕业后在平阳市一家科研所,因为写的论文很好,平阳市的一个副市长看上他,调他到市政府办公室做了这个副市长的秘书,帮他写材料,跟着这个副市长。那时候我姑丈身体也很不好,经常喝了点酒就闹肚子,但他照样拼命工作,加班加点熬夜是经常的。后来他一直往上爬,当了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那个副市长调省里之前,我姑丈就调到元仁区了,我姑姑因为我姑丈职务一直往上爬,工作也一直在换,越换越轻松,从护士,到B超室再到现在的农村社保,单位越来越轻松,工作待遇越来越好。不过他儿子却越来越没人管了。幸好我来了。”
“你姑姑不是会管儿子吗?”
“我姑姑是会管,也付出很多心血,但她也懒,一边要上班,还要打麻将,儿子的作业啊什么的,她没有耐心给她儿子看,我来了我会帮忙一下,但我毕竟不是他妈妈,效果有限,他们都很宠儿子,儿子不念书也不会强迫,原来一二年级成绩还不错,三、四年级以后成绩就越来越差了,很贪玩的,他们当父母的宠着不管,我这个当姐姐的就更不可能严格要求表弟了,而且逢年过节我还要回自己家。”
我“哦”了一声。
“我表弟小的时候经常生病,我姑姑都搞怕了,那时候她脾气也很坏,经常发脾气,对老公发,对儿子发,两夫妻都被多病的儿子搞得怕了,后来我奶奶叫人来做迷信,我姑丈虽然不信这个,但儿子一直生病也没办法,就睁只眼闭只眼让我奶奶弄,没想到迷信做了以后,我表弟开始不怎么生病了。我姑丈也高兴了。”
我问:“你姑姑和你姑丈是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