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为党做事,为人民做事,是无偿的,你点歌收费不太适宜啊。这可是原则问题啊。"马副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
"我,我只是..。为了广播台的发展。"我努力寻找着点歌收费的理由。
"发展广播台不一定要收费,以前没收费,广播台不也发展得好好的。这个事情我也和吕部长说了,他也认为点歌不宜收费。"马副突然收起往常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一付不容商量的口吻,我从未见过马副这幅表情,心中涌起一股厌恶,看来他平时都是一幅假慈悲的样子。什么发展的好好的,广播台都快瘫痪半年了,难道你马副这么快就忘了。而且他预先把吕部长抬了出来,让我没有回旋的余地。
"那以后就不收费了!?"我轻声说,话语中带着怨气。
"要收也只能意思一下,一两毛钱。"
我嘴上说着:“那好吧。”心里却想,还不如不收呢,我已经决定不收了,没有意义。
走出了马副办公室,感觉一身没劲。如果按一、两角收,广播台根本没积极性,很多学生也不爱点歌,给女孩或者女朋友点接近免费的歌,点歌的价值大减,心里有掉价的感觉,自然点的人会越来越少了。之前没有收费时,点歌节目每天不会超过5首,收费后,平均每天最少都有十几首。
元旦晚上点歌全部免费,播音结束后,广播台的兄弟姐妹们跟着我在校园里游走着,百无聊赖,最后大家都坐在大操场的草地上唉声叹气,都觉得有些受伤,空有一腔热血,却得不到理解,很不理解领导为什么那么不开明。
我尝试点歌收费的那一年是1992年下半年,那一年中国大地春风激荡,一位老人迈着蹒跚的步伐南巡,向中国乃至全世界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改革的胆子要大一些,不能向小脚女人一样。
老人家说了,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我记得头一天政治经济学教授还在说中国是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第二天邓小平就说中国要搞市场经济,这换成一般的人讲这话可就是离经叛道。
一位80多岁的高龄的老人,竟能如此开明,说巿场和计划只是手段,巿场经济并不是资本主义独有,社会主义也可以有市场经济,说得多好,我听了简直震撼了,感觉好过瘾,好像自己想了几十年想说的话被小平说出来了。
什么年代了,为人民服务就等于无偿服务吗?那你们这些领导还领什么工资?
凑合做吧,我心里想着这些却没有和广播台的同仁们说出来,毕竟我是主帅,动摇了军心,事情就不好做了。之后,点歌收费的事也就慢慢不了了之了,每天也只有两三个点歌的,没收入也落得轻松。
凑合做吧,秦胜想着却不敢和弟兄们说出来,毕竟他是主帅,动摇了军心,事情就不好做了。之后,点歌收费的事也就慢慢不了了之了,每天也只有两三个点歌的,没收入也落得轻松。
我又想到开辟每周一歌栏目,印刷每周一歌词曲,摆放在路口卖,一张一角,秦胜带领几个人摆了几天,感觉劳力劳神,又没什么收入,也停止了。
我感觉创收无门,于是打消了继续找创收新方法的念头,一切按步就班地维持现状得了。
那一年,南巡讲话的春风也吹到了我们这个偏远的大学,很多学生好像一夜之间忽然对买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做起了各种各样的买卖,我们舍长程行远也卖起了包子和方便面。
我应院报的约稿,写了一篇题为“练好内功好下海”的评论文章,劝说大学生们不要急着做买卖,应该好好学习,提高素质,为将来打好基础。其实我心里想的远非这些。
虽然遭遇挫折,但广播台的工作还得继续。因各种原因,工作人员已经离开了一批,这种学生自治组织即没有约束力,也没有实实在在的吸引力,工作一段时间后离开的相当多,因此又需要补充一些新鲜血液。
机构庞大了,各种杂事也多,我考虑设一个办公室主任。我想到舍友王村红,他做事认真严谨,为人本分厚道。我想找他谈谈,我觉得有一定的把握,因为我们俩关系还算融洽,宿舍6个人,我和每个人关系都不错。我找王村红说此事,他果然爽快答应了,他认为自己学业已能轻松过关,每年的奖学金已让他生活学习无虞,缺的就是社会实践等学业之外的锻炼,同时也觉得我这个人为人不错,对他王村红一向尊重友好,因此可以一试。
王主任上任后,果然不负我所望,各样杂事帮助我处理得井井有条。
点歌创费夭折了,但我再创辉煌的梦想却没有完全破碎,我正准备酝酿一个轰轰烈烈的大事。